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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这里唯一一座还勉强保留着的木建筑,虽然被不负责任的后人修葺的有些不伦不类,但依稀保留了几分原样。一米多宽八字门刷着劣质的白石灰,惨白惨白的,门框两侧各悬挂着一条木牌,刻着对联一副,可惜字迹斑驳,我认不全。倒是一块木牌贴在墙角,上面几个大字簇新晃眼:

宏镇书斋,门票五元。

哦……还要门票。

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坐在一边,头上烫着钢丝卷,一脸蜡黄,嘴巴却抹得鲜红,翘着二郎腿跟隔壁买饮料的一灰褂大妈聊天,正聊得热闹,叽叽呱呱咯咯咕咕,让我回想起之前在土路上邂逅的那一拖拉机鸡。

大概是瞟到我和浩宇站在门口有一阵了,那女人扭头朝我们吆喝,“哎,买票在这!”顺嘴还吐出几个瓜子皮,让我佩服不已。

浩宇摸口袋找零钱,突听女人一声变了声调的惊喜直呼,“哎哟,这不是浩宇嘛我说!”我看见浩宇揣兜里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抬头看过去,只见那女人猛的一下站起来,撒了手里捏的几颗瓜子,朝浩宇奔了过来,边扭边笑还不忘回头对那灰褂大妈解释,“这是浩宇哎,我侄子!大学生!北京的!!”那声调一下比一下高,说到最后简直洋溢着火一般的热情。吓得浩宇后退一步。

我捅捅他,小声问,“你是不是不认识她?”浩宇小心而含蓄的点点头。

好在那女人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了,“哎呀浩宇啊,认不出我了吧?嗨,我是你玉婶子啊!”说完咯咯大笑。

浩宇做出恍然一副模样,回说,“噢~是玉婶子啊……”可我明显听出来他话里底气不足,估计还是没认出来。

玉婶子却很高兴,忙道,“是啊是啊,你看,我们多少年没见了。前两天我还跟你玉椿叔说起你呢!你这孩子,怎么去了大城市,就忘记乡下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噢~玉椿叔啊……”这下浩宇彻底恍然了,听见玉婶子的话又忙解释,“哪能呢,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玉椿叔身体好么?婶子你看上去可年轻多了……”

浩宇的话让玉婶子很是受用,咯咯笑了好几声,“是的哟,你玉椿叔也这么说哟!镇里新开了家高级发廊,我就随便烫了个头发,你玉椿叔就说认不出我了。哈哈。这个头发可贵啦,花了三十块!怎么样,还不错吧!”说着,玉婶子得意的将头扭了几下。

“唔。。不错……”浩宇含混应付。

我不想耽误时间,拍了拍浩宇的肩膀示意他掏钱买票。这个动作却把玉婶子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哟,这闺女是谁?我咋没见过?是侄媳妇?”

我本来准备露出的礼貌微笑凝结住,慢慢看了浩宇一眼。

浩宇忙把十块零钱递上,“她是我朋友,婶子,来,这是门票钱。我们进去看看就走。”

玉婶子接过零钱,扯了两张粗糙的纸票,“唉,大家是亲戚,本不该收你的钱,不过这是镇里的生意,我也做不得主……”

浩宇接过票来,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第一页,是序言。我草草扫了一下开头:

“清,道光四年,刘翁蕴贤辞堂返乡,途径渭水,遇寇,家产散殆,无奈落足于乡野弊地。聚众成村,渐成规模,终以“宏”命名之,是曰宏镇。

经百载,传八代。始有浮沉,族人式微,人丁凋敝。叹富贵有度,起伏含理,余虽为旁观者,亦心有戚戚。

贤翁季之,乃族中之长,不弃余鄙薄,委以撰文之责。记此百载,以供刘氏后人观瞻。

然,百载兴废,岂容一笔尽绘之?唯勉力为之。”

了了一百多字,落款是雪斋主人,我猜这便是燕子爹的号。

浩宇见我读得入神,也凑过来扫了两眼,闷道,“繁体字?文言文?说的是什么?”

我将书翻过好几页,“写书的序,是这个宏镇的发家史。”

浩宇环顾四周一阵,奇道,“宏镇以前不是魏家的地盘么,为什么这个祠堂叫做刘氏祠堂呢?”

浩宇的话让我心里一动。

霞的家在这里是有名的地主世家,曾几何时,方圆几百里的农民都得到魏大善人家交租。这个魏家是如何替代了刘家,估计也是个精彩故事。

出了阵神,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书上。我想快点找到牡丹的故事,以便对症下药。

大半本书草草翻过,“牡丹”两个字突然跳入我眼睛。我寻到此篇文章之头,开头便是一句:光绪二十三年,乙亥,长房刘已俟得女牡丹,时年四十有五。

啊——我打点起精神,双腿盘膝坐在八仙桌上,托腮聚精会神盯着手中书页——牡丹小姐的故事开始了……

书中记载的故事,和燕子从她娘口里听来的大致差不多,除了到了刘已俟员外之时,分的分,败得败,刘家的财力已经大不如前。

俗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刘家亦逃脱不了此命运。自打刘已俟他爷爷那一辈,刘家就已经分了家,树倒猢狲散,一代差过一代。

作为长房长孙的刘已俟小心经营,好歹使自己这一支有了点起色,财产渐丰,良田也囤了不少。其余各支,早已经坐吃山空,日子越过越捉襟见肘。

于是,刘已俟就被本家们盯上了。

书中说刘牡丹是在刘已俟45岁时才得的,在这之前,各本家们纷纷把自己的儿子侄子往刘已俟府中送,说是过继给刘已俟做继子,免得他老了没人养老死了没人送终。可是刘已俟早已把这帮叔伯们的面目看清楚,说什么也不接受。一边诚心念佛,一边广取“体态丰盈适宜生养之妇人”积极造人。苍天有眼,造了几年后,刘牡丹呱呱坠地。

后面发生的大抵与燕子妈说的差不多,赘言不叙,还是说说刘已俟携女儿女婿自澧城返回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见刘已俟有了乘龙快婿,本家们艳羡者有之,嫉恨者有之,恼怒者有之,甚至出口诅咒者有之,假心假意祝福者亦有之。只是为了几两阿堵物,一时众生百态,丑陋不堪入目。刘已俟遂决心闭门掩户,与那些不成器且狼心狗肺的本家门保持距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招虽然有些破釜沉舟,但是至少保证了刘已俟家两年清净日子。

两年后,刘已俟生了场重病,不久辞世,享年六十五岁。之后,刘牡丹夫妇披麻戴孝,闭门谢客,替父亲守孝三年整。

期间,刘家产业皆由程豪出面打理。

程豪是个斯文公子,一副俊秀皮囊,满肚风骚诗书,让他每日与人吟诗作对饮酒作乐是成的,请他每天花几个小时看账本是不成的。这位公子哥甚至连算盘也不愿意碰,嫌有铜臭味。本来安分下来的那些刘家人,闻风而动,纷纷向程豪大肆献好,多方巴结,想方设法骗吃骗喝。可以想象,刘已俟辛苦攒下来的家业到了何等岌岌可危之境。好在刘已俟临终前想到了这个情况,预先将财政大权交给了跟随刘已俟多年的管家,钟延。

看到此时,我明白了魏大善人这一家是怎么冒出来的了,这个管家钟延,就是姓魏——我本以为魏钟延靠鲸吞刘氏产业发的家,看到后来,却并非如此——魏钟延倒是一个忠心耿耿之人,且跟随刘已俟多年,学了一套生意经,本来是可以帮助程豪将刘氏产业管理好的。只可惜程公子面善耳软,经不得刘家人打着亲戚一家亲的名号从旁挑拨撺掇,渐渐与魏钟延有了龌龊。魏钟延被逼得无法,终于愤而辞别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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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笔绘阴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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