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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我带回了风逐山巅,看见的只有纯白晶莹的一片,什么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唯有那直立于天地的逆天轮还在那里不分昼夜的转动着。

哥哥告诉我,宏明只杀了父亲与十位长老,其余的风族人全被爆发的冰劫所覆盖。他不说我以明白他的意图。

我凝聚灵力,挥舞着风族视为至宝的凌天剑,念出万神之灵的咒语。顿时红光倾泄,犹如火红的红莲漫过风逐山,冰雪慢慢融化,而我却是倾尽真灵摧动了逆天轮。父亲说,逆天轮转,阴阳颠覆施咒者也将万劫不复。

于是,当天地皱变归终于平静时,所有死去的族人都立在了原地。只有我,身形轻浮,隐隐约约的荡漾,慢慢变得透明。

父亲复活后站在祭坛上,什么都没来得急做便闪到我面前,拈住我的一丝灵魂送进了逆天轮,逆天轮转,阴阳颠覆,施咒者将万劫不复。于是,我用残存的灵魂幻化为人,父亲却从此灰飞湮灭,化作空无的尘埃飘落到凡尘。

长老将我送到忘情涯上,让我忘却凡情。因为与剑盟定的血誓,只能忘记尘世的凡情,无欲无求,一片空明,才能重获新生。然而,情非常物,岂能说忘就忘?于是,大长老抹去了我的记忆,锁我于忘情涯百年千年,当残灯幻人,灰飞湮灭时才是终点。

析月?缘散

不知从何时起,剑魔寄住了宏明的身体,他已不再是我的哥哥。

我在木架上不知道被绑了几天几夜,只知道当族人将篝火点燃时,我看见若离站在火海的对面,眼神凌厉而带着萧杀之气。

只是,巫古族的蛊咒并非凡物。当看见若离眉眼间的血丝一道道布满时,才知道,巫圣姑姑给我们许下的是“锁情蛊”,惟有忘情才能解开蛊咒,这是巫古族最恶毒的蛊咒,种蛊者将灰飞湮灭。

但他不知道,依旧挥舞着灵力四泄的凌天剑朝剑魔刺去。剑魔修行上万年,灵力早已凌驾于所有神族之上,我不敢想像风族里灵力最弱的若离会是什么结果。

然而,当我万念具灭的瞬间,看见的却是神剑洞穿了宏明的身体,若离也被宏明打飞出去,最后一起倒在地上。

我以为,若离必死无疑,因为巫圣姑姑也不会放他离开。但云使竟然闯进了巫古族,救走了若离。我知道,云使会救他的,也能够解开他所种的蛊咒,因为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锁情蛊”就像一个合套,你越拉它越紧。我在红尘坠得太深,注定了无法解脱,最后只有灰飞湮灭。

不知道若离来巫古族是为我还是为他死去的族人。都希望他恢复记忆后能够原谅我,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所想要的。

想得太多终究失去得太多,我的情根太深,注定了灭亡。爱,可以幸福,原来也如此痛苦。

我的身体惶惶忽忽的荡漾,慢慢变得透明。当我消失的刹那,我的意念束着最后的记忆飘进了那半把情锁里,然后如风中纸屑般飘在空中,飞向风逐山,不知是谁拾到了我,只知道一定是风族人,因为那冰雪的气息让人心安。

十一

若离?情灭

多少年过后,站在高入云端的忘情涯上,注视着下面凡尘的世界,总觉得有段很长很长的记忆落在了那里。百年千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拿着半把情锁总也记不起。

有时候,我问枯残,你为何而存在。

为你,他说。我不解,他解释,将尽枯竭的残灯,守侯的只有一缕幽魂,那便是记忆。

说完,他一袭白衣盘腿而坐,抚着花白胡须幻进灯里。我不再追问,因为多少年岁月流过,他若说,早就说了。

枯残只是一丝灵魂幻成的残灯,他的等待只是在考虑是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当时我笑。可最后,却再也笑不出来。

十二

我总是把玩着那半把情锁,忧伤的想,却总也记不起。哥哥每次踏着落雪来看我时,也总是忧伤的不知所挫。我知道,他是疼我的,不忍心让我受到伤害,只是,现在他也无能为力。

终于有一天,哥哥拿来了另一半情锁,这原来就是一对。当我第一眼看见它,就有一股久远年代的温暖袭上心头。而哥哥的面容更加忧伤,仿佛心在疼痛。

我知道这一切的后果,我说,哥哥,你们让我在忘情涯孤独的煎熬,还不如让我无怨无悔、没有任何遗憾的死去。

于是,我把两半情锁拼合在了一起。是一个缘字。尘世间流传着,持有这样两把锁的男女,无论经历多少磨难,注定会在一起。只不过,那个传说只能在来生实现了。

情锁合在一起便放射着点点蓝光,从里面飘出一缕光团,出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膀,仿佛记得,她叫析月,是我曾经最爱的女人。

她对我说,若离,我爱你。早已不奢求你的原谅,只要你知道,我为你而死无怨无悔。

我也是,我对着幻影说,早在很多年很多年前我就原谅了你,因为我相信你,你也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虽然是幻影,我却看见她的眼角晶莹,有一滴泪水滑落,滴到尘世。

终于,画面开始涣散,而我的身体也变得轻浮,如涟漪荡漾,变得透明,是谁说过,血盟的咒语如若不解,灰飞湮灭。我还会有来生吗?

或许,当纷扰无法解开时,尘世间的一切,只有死亡,才能真正的尘埃落定,就如那个季节的桃花,在粉红色的海洋里落满一地,再火热坚贞的爱情,面对死亡,终究会如凋谢的繁花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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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夜谈-每天三个故事第6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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