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至水府,马车嘎然而止,水东流从车上下来,然后回到自己的府第。
少爷您回来啦?黄有福见水东流回来了,赶快迎上去说。
2012-10-19 10:04:00
有福叔,现在几点了?水东流问黄有福。
二更左右了。黄有福回答。
好的,有福叔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水东流说,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黄有福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点点头,也回去休息了。
水东流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好,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让心境平和下来之后开始整理自己的头绪。日落弓被十七号房的人买走,而十七号房里的人是莫有为,按照官方的规矩一间房只能进一个人,那么那清脆动听的声音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属于莫有为的,脸型服饰可以变,声音却难以改变,因而可以得出结论,莫有为本身就是一名女子,她化妆为男子来竞标日落弓,掩人耳目。
水东流喝掉一杯酒,似乎对自己的推理很满意,再倒上一杯酒,继续整理头绪,入夜三更,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那封信上的字娟丽清秀,更加证明了莫有为是女子所扮,本来想不明白上面的意思,现在知道莫有为是女子,一切就似乎恍然开朗。这是一个暗语,是接头时的暗语,小轩窗是地点,而莫有为梳妆为她这一方的暗语,另一方就要赶来与她相顾无言,最后泪流满面,这妙就妙在三更之夜,一名女子倚窗梳妆,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借用苏大学士的诗词做暗语,不知者仅以为在互通诗文,妙,确实妙。
水东流一口气把酒喝完,放在桌子上,到目前为止,他对自己所有的推理都非常地满意,那就是说,在三更之时,莫有为会把日落弓正式移交给风筝。水东流站了起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骑马,而是徒步向喜乐客栈奔去。
为了方便,水东流已经在喜乐客栈的四层也租了一个房间,离莫有为的房子不远。三更之时,客栈内的人都已经入睡,水东流潜至莫有为的房门前,同样用手轻轻地捅开窗户纸,往里面看,果然不出水东流所料,莫有为正倚在靠外的一个小窗子上,对着明镜在梳妆。
三更的锣声响起,片刻之后,一个满身黑衣的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窗边,而莫有为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这样平静地望着黑衣人,沉默了很久,黑衣人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水东流看不清,但估计是惟有泪千行这五个字,然后莫有为无声地笑了笑,走到床边,翻开床褥,拿出了日落弓,交给了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接过日落弓,就着月光在细细地看,仿佛在鉴定真伪。
水东流赶快赶至自己的房间,推开自己的窗,轻身地落到下一层楼,借着月光望过去,那名男子还在细细地观看日落弓,看来到最后是确实这是真的日落弓后,脱去身上所穿的黑衣,把弓背在身后,如同一个普通侠客后,几个跳跃,跃下街后,慢慢地向北走去。
水东流闭着呼吸,悄声地潜下去,偷偷地跟在那名男子的身后。看来那名男子没有发现水东流,水东流的跟踪之法是向雨深秋所学的,当然是名师出高徒。最后那名男子走至一间药材店,对着门口的看夜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进去了,折了几个弯,就没有了踪影。
水东流深呼了一口气,伸手入怀中,握紧了自己的成名暗器星如雨,看来接下去就得是一番苦斗了。这时,突然一只稳定而坚定的手紧紧地扣住了水东流握着暗器的手,一阵熟悉的花香味淡淡地飘了过来,水东流望着紧扣着自己手腕的手,笑了,调过头去,果然,看到的是花无语的脸。
立即跟我走,有情况。花无语凑到水东流耳边低声地说。
但是日落弓的事。水东流有点急了,指着药材店说。
我知道,那等会再说,现在有更紧急的情况。花无语低声地说。
水东流望着花无语,沉默片刻,然后跟着花无语离开了药材店,因为他知道花无语平 常是不轻易开口说话的,只要一说话,必有他的道理。
三年不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叶飘红对花无语的评价。
水东流跟着花无语往前疾奔,夜晚的街道宁静而无人。
我们去哪?水东流望着在前面带路的花无语的背影,问。
我们找一辆马车。花无语说。
马车?什么样的马车?水东流问。
花无语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水东流深知花无语的脾性,未到时机的话他一句也不会说出口,于是惟有继续紧跟着花无语。
转过三个街角,花无语在街角站定了,俯在身去,把耳朵贴在地面上细细地听,听了好一会,然后站起来,说,快来了,我们等。
水东流站着等,果然有辆马车疾驰而来,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嘎然而止。
上车。花无语推了水东流背后一下,然后自己上了车。
我给你飞鸽传书,我算过,起码得五天你才能到达,为什么你会这么快到达,现在才第二天。水东流上了车,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急急地问花无语。
很简单,是因为前面那个人通知我来的。花无语笑笑,然后指着坐在马车前排的那个人。
水东流顺着花无语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呆住了,因为坐在前排的一个人正在向着他微笑,那人正是雨深秋。
你们怎么来了?水东流愣了愣后,问雨深秋。
是叶飘红叫我们赶过来的。雨深秋笑了笑,说。
叶飘红?水东流这回更摸不到头脑了,愣了愣后再问,叶飘红一早就知道他的武器被人盗走拿来拍卖啦?
2012-10-19 10:06:00
此话甚长,现在眼前有一件事更急。雨深秋做了个让车夫继续向前开车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对水东流说。
飘红的日落弓已经被风筝所得了,我们再不快点就拿不回来了。水东流也压低了声音,但是由于心中着急,声调还是挺高的。
飘红的弓迟早有一天会拿得回来的。雨深秋望着水东流,淡淡地说,语气中有种让人不得不镇定的冷静。
那什么事是眼下当急的?水东流问。
钱富贵在回官府的路途上死掉了。雨深秋说。
钱富贵?水东流问,这个名字很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负责拍卖日落弓的官方官员。雨深秋压低声音说。
水东流望着雨深秋的双眼,仿佛明白了众多纷扰后面的真像,又仿佛更加迷惑起来。此时花无语一如平日在闭目养神,车窗外纷乱的世界似乎丝毫与他没有关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