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此世只为某一天某一刻,怕只怕你来时是我已不在的日子。且留一株花,花自解语。君见此花,必如梦相似。君若问花,人花同是泪。”
依旧是空灵的文字,依旧得让至瑾痛彻心底。映月是爱他的,却又爱得那么苍白无力。
映月的死亡证明上写着:先天性心脏病突发。
2012-7-27 17:41:00
第一百二十三个故事
蝶变
“妈妈,她好漂亮,我要她!”是你童稚的声音。就这样,我被一双大手从花间捉住,送到你柔柔的小手中。
我是一只凤蝶。从那一刻起,就一直轻舞在你的指间,不曾离去。
我的一生是那么短暂,等到秋风起时,我便随着秋叶一同枯萎了。你的泪打湿了我疲惫的双翅。我发誓来世还要陪伴你。那一年,你五岁.
第二世的我依旧是一只斑驳的彩蝶,很幸运的我找到了你。可你已经不再缠着妈妈将我捉住了。你是一个大孩子了,有了自己的玩伴,并且学会了读童话。每到夏日的傍晚,你总会搬着小椅子坐在庭院中大声的朗读,我在你对面的花丛中轻舞。那时,我知道了青蛙王子,知道了海的女儿,知道了人鱼公主……这一切都在我的一只蝶的小小心房里滋长成沉重的心事。
我开始祈求造物的诸神,祈求来世能变成和你相匹配的女孩子,让你牵我的手穿行于花间。
神满足了我的请求。于是,第三世的我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婴。在转瞬的轮回中,你已长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就在我尚在襁褓中时,我看到你牵着她的手走向了红毯的那头。我急得大哭了起来——你是我的啊!可是有谁会理会一个婴儿的抗议呢!你吻了她,在那一刻我夭折了。
“如果你爱的人吻了别的女孩,那么你的生命即将消失,永世不得轮回。”神说。这是我幻化成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再也没有了来世,我的魂魄已无所依。因此我只能漂浮在空气里,时而幻化成云,时而幻化成雨。如果有雨滴打湿你的面颊,那是我还你前世沾染我双翅的泪滴。
2012-7-27 17:44:00
第一百二十四个故事
一米距离
一、
她是个美容师,就在我对面的小房间工作。那里有四张美容床,窄窄的那种。她专门为老板的化妆品店做售后服务。严格的说,我们也可以算是同事,因为我和她同为一个老板服务。楼下是老板的一家小超市,我是主管。楼上是我的办公区,和她的美容室仅隔一米的距离,那是走廊的宽度。我常常会坐在电脑前,想象一米之距的她在另一个房间里,用怎样灵动的手在顾客的肌肤上游走,却从未亲眼目睹过,因为她在那扇门上挂了“闲人勿扰”的牌子。
闲暇时,她总是在看书。彼时,那扇门是打开的,有一次,我从走廊穿过,瞥见她手中拿着一本张爱玲的文集。她应该是个有深度的女子,我想。
每天下班,她会从超市穿过走出大门。而到门口必须经过收银台,通常那个时间我正好会站在收银台旁的。她走过时,会有淡淡地香氛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令人舒服的味道,当它飘到我周围时已经散的若有若无了——因为收银台到门口也是一米距离。
我曾试图捕捉她的目光,却发现,她的目光总是冷冷得飘向天际,与我的视线平行着擦肩而去。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我想。
终于有机会让我踏进那道门里,只因要替老板拿一件不太重要的东西。那一刻,她正蜷缩在那张小床上假寐,如同一只安静的猫。一缕阳光投射在她的黑发上,泛着异样地光芒,微阖的双眼,睫毛上似乎凝着淡淡的雾气,修长的手枕在腮边,是那种苍白的颜色,浑若无骨,透明的皮肤底下淡青的血管清晰可见。那件宽松的黑色T恤穿在她单薄的身上越发映衬出她肤色的苍白。她是美的——是那种古代仕女图中才有的文静的有些病态的美,美的似乎不属于这个充斥着凡俗纷扰的尘世一般。那一刻,我和她仅隔着一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一、
他是一个算不上帅却很有气质的男孩,我只能叫他男孩,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的注视,应该是带点好奇的探询的目光吧,也许还有别的。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深究其间的含义,我始终和他保持一米的距离。这话说起来有点像几米漫画中的文字,用在我和他之间特矫情,朋友说。我只是保持沉默,沉默是我的生活方式,它使我的生活变得简单化。
那天我看张爱玲的文章时,他匆匆踏在走廊里的步履似乎稍有停顿,也许他会说点什么——关于张爱玲的。但他还是走开了,只为那一米的距离。其实我真的希望他能开口谈点什么,哪怕仅仅关于张爱玲。我需要一个朋友。可是谁说过的,成人世界里很难有真正的朋友。更何况是两个熟悉的陌生男女之间呢?
他一定认为我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不了解的人总会又如是想法,仅仅因为我冷冷的目光和淡淡的忧郁。其实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人,有着一个普通的家,家里有一个平凡的男人和一个平凡的孩子。我的冷漠与淡然只是因为梦想与希望早已被时间所销蚀,而我却是一个曾经有梦的女人。
他终于踏进了这个房间,我知道他来拿东西。我只是闭着眼睛,蜷缩在那张窄窄的美容床上,我感觉到了他久久的凝视,但长久的历练却让我始终保持平静,一如沉睡过去一般——直至他走出房间。
二、
就这么每天隔着一米的距离看她,已成习惯。以至午夜梦回时恍然想起,我能这样看她多久?一年?两年?总归会有曲终人散之时。到那时,已养成的习惯能更改否?忽然就想这么看她一生一世也不厌弃,哪怕隔着一米的距离。她心知否?!
四、
隔着一米的距离感受他的感受,心中终是坦然地。如平淡的白开水中加入了一小勺绵绵的白糖,宁静中有着丝丝甘甜的回味,却也仅止于此,止于一米的距离……
五、
就这样她成了他一米之外最美的风景,铭记一生一世。这就是距离产生的美。
就这样他成了她心头化不开的蜜,虽有丝丝甜意,却也偶尔会有一种酸酸的刺痛,因为那不得不维持的一米距离。
一米的距离,男人和女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