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徐三宝突然开口:“能不能到小玉的锁妖塔里偷两个妖精出来。”这些妖魔在关进锁妖塔里前可个个都是能掀起人间血雨腥风的主,如今被关塔中虽已妖气大弱,但对付邓文龙这种无赖却是绰绰有余。而且现下唐小玉正好不在蜀山,是做小偷的大好良机,这样即使唐小玉日后知道是他所为也好装聋作哑详装不知。越想越觉得此计大妙。
“原来我说的话你都没在听啊!”刘华大吼,随即手指着徐三宝坏笑:“哦——,原来三宝叔叔你也不在动好脑筋。这主意不错唉,我和你一起去偷,一定要弄个凶恶厉害的或者找只狐狸精出来去把邓家搅个鸡犬不宁!”
徐三宝嘿嘿一笑:“那你就得陪我去蜀山才行。”
刘华这才发现又有些上当的感觉,嘟起嘴不语。突然想起一事,抬起头看着站在屋顶的徐三宝:“三宝叔叔,你那个宝贝徒弟下山修炼时带不带笛子的?”
“笛子?”被问者一脸茫然:“应该不带的吧。从没听说过他会吹笛子,怎么了?”
“哦,难道那个采花贼不是唐不玉?”刘华仰起小脸,喃喃自语。
“采花贼!”徐三宝闻言跳起来,差点把个葫芦扔上她的头:“你居然说我徒儿是采花贼!”
“你急什么呀?”刘华双手捂住小脑袋:“我也没说就是他。谁叫我爹口中说的唐小玉和我听来的玉笛郎君的事迹比较吻合呢。”于是把那天在秦淮河畔听来的八卦一五一十倒给他听。
片刻后徐三宝继续大吼:“你居然就凭唇红齿白雪肤花貌四字便断定那采花贼是我徒儿!”
“你别吼啦!”刘华坐着向后退了几步,心虚地笑笑:“我只是猜测而已嘛。再说你那徒儿不是也是极受妇人欢迎吗”
“猜得漫无边际!”徐三宝哼了一声:“况且唐小玉不是极受妇人喜爱,是只要是个女人就喜欢他!”所以当初早早打发他去蜀山这件事是做得极对的。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一人间容不得两美男啊。
“哼,我就不会喜欢这种小白脸。”刘华一努嘴,她对徐三宝这个爱徒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嘿嘿,那是因为你不是女人嘛,小屁孩。”徐三宝坏笑。
刘华不理他,随即听得徐三宝感慨道:“不过玉笛郎君这厮倒是有些本事啊。当个采花贼还能让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
“你什么时候变捕快了?”刘华没好气。
“我不是要抓他,是找他。小姐。”徐三宝嘿嘿一笑再灌一口:“找到后向他讨教讨教。让他教我两招嘿嘿。”
刘华闻之差点气晕:“行了,三宝叔叔我们快办正事吧。”
“好,我这就去蜀山。小华你还是留这儿吧,先去把那折子给小石送去。顺便也好照应照应那个少奶奶。反正以后要看我家小玉的机会有的是嘿。”
“我呸,谁要去看他!”刘华为之气结。正要抓起一块瓦片向他扔去,却听得他道:“丫头,你说的那个采花贼是何模样?”
她愣了一下:“锦袍儒雅公子打扮,持一玉笛,唇红齿白,雪肤花貌,相貌极英俊,怎么了?”
却见徐三宝并不答话,双目炯炯望向东边。她忙一跃而起,随他手指方位瞧去,果见邓府东边水榭枋的屋顶上端坐着一锦袍公子,正从袖中取出一支长笛横在嘴边轻轻吹起,笛声悠扬清雅,扣人心扉。刘华正欲说话,却见徐三宝摆摆手示意她勿惊动吹笛者。于是她站在屋顶耐着性子听那公子细细吹完一曲。一曲终了,那吹笛人轻轻放下长笛,轻叹一声,然后欲横笛再吹。刘华忍不住了翻个白眼轻道:“天,他还吹啊。我们要等到何时啊三宝叔叔?”
徐三宝并不接她之言,却叹一声:“我总算明白为何金陵的差役抓不住他了?”偏过头望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小丫头,嘴角上扬:“你没察觉他身上有妖气吗?”
“你是说这个玉笛郎君是妖?”刘华恍然,随即眉开眼笑:“那我们不用去蜀山了吧,这不是有现成的了吗?”
“就他那点法力?”徐三宝摇摇头:“我看他身上妖气不强,况且混成个采花贼的妖精估计也强不到哪去。”
言之有理,刘华颓然地耸拉下小脑袋,忽又想起:“这采花贼不是已消声匿迹一年多了吗?怎又出现在邓府的屋顶上了?啊。我明白了,肯定他与邓府的哪个小妾勾搭上了。哈哈,这也不错啊。让邓文龙颜面扫地,焦头烂额。”
徐三宝看了她一眼,悠悠道:“你想过没有,万一他看上的是少奶奶怎么办?”
“什么!这可不行!”刘华怒吼一声,二话不说便朝那吹笛者之处飞去。
“唉,这丫头!”徐三宝在后头大叫:“我只是说万一嘛。”摇摇头放好酒葫芦紧随其后。
那锦袍公子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笛声嘎然而止,回头一望见是一个绿衣女孩凶神恶煞地向他飞来,大吃一惊,眼神中有些许惶恐,往邓府墙外飞跃而去。
“喂,你别想跑!”已追到邓府外一偏僻之地的刘华气喘吁吁,见那锦袍公子仍向前飞,便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一把白色之物向他掷去。
那锦袍公子听得身后呼呼作响,回头一望,只见一团银白色带着极重的阴气向他飞来。他皱眉,下意识地持笛来挡,却见那团银白色愈来愈靠近,在空中打着旋向他笼罩下来。他一惊,挥动长笛打散开来,才发觉是一片片纸钱,纸钱边缘极为锐利,闪着银白色的光泽,片片有如长了眼般向他涌来。好不容易脱得身,却仍是手背及手肘上各中一击,他捂着伤口,手背上有青色的液体流出。停下步伐,气喘吁吁:“我并未得罪鬼界,你为何要如此不依不饶?”他虽妖力微弱,眼力却不浅,从这银白纸钱便瞧出眼前这丫头是鬼界之人,且地位还不低。
她正欲回答,只听刚赶到徐三宝朗声道:“丫头,此妖并未害人,下手别太狠。”这妖精伤口流的血极青,便表示这妖极纯,别说吃人,估计连人都没伤过。
“知道啦。”刘华招招手,那些纸钱忽啦啦一下窜回她袖中。然后对着眼前人得意地笑:“算你有眼光。你是没得罪我,不过你要打邓府少奶奶的主意可不行。老实召吧,你是不是那个什么玉笛郎君?”
听罢此言,那人上前走了几步大大方方地施了一礼:“在下正是。不过……”他气定神闲:“我并未要染指邓府少奶奶,我从来不动良家妇女。”
徐三宝细细打量这闻名金陵的采花贼,容貌要比传闻中的更为俊朗,而且并不是想象中的娘娘腔小白脸类型。自然论漂亮是比不过蜀山大美男唐小玉的,不过自认英俊不凡的徐三宝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看上去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最为重要的是这玉笛郎君有一双深邃且忧郁的眼,这对于女人可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也难怪那些怨妇美妾要抢着投怀送抱。
听他如此坦白地承认,刘华倒是不知接什么话才好,好不容易才想出一句话来:“看你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又没害过人,干吗要去做采花贼这种不入流的行当呢?”
玉笛郎君宛尔,轻轻摇头:“姑娘此言差矣,我是风流并不下流,是惜花并非采花,那些妇人有情于我,我怎忍拒绝,且我从不强迫于人。姑娘以采花贼相称是否不很妥当?且爱美女之心是男子本性,若你所爱之美女对你有意,不动心是不正常的。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柳下惠坐怀不乱?”
玉笛郎君宛尔,轻轻摇头:“姑娘此言差矣,我是风流并不下流,是惜花并非采花,那些妇人有情于我,我怎忍拒绝,且我从不强迫于人。姑娘以采花贼相称是否不很妥当?且爱美女之心是男子本性,若你所爱之美女对你有意,不动心是不正常的。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柳下惠坐怀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