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嬉笑游园的时候,另一边在路上的项昊等人却遇上了一些麻烦。
顺着国道一直走,天色已经近傍晚,雪依然不见小。路两边的农田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在路面的积雪中车速明显慢了下来。项昊边开车边嘟囔道:“你说刚才就住淮安多好,非还要往前开。你看路上哪还有几辆车?!一会儿天黑了找不着落脚的地方,我看你怎么办。有钱也没地方花!”他们刚刚驶过淮安市区,天色不早路况又不好,项昊就想干脆住下。可萧卓故意跟他较劲,非要再往前走一段。
“人口稠密地区懂不懂?出了市就是一个挨一个的乡镇,还怕没你住的地方?”萧卓反驳道。
“我说你这娘们儿讲不讲理?!今天肯定到不了杭州了,早晚不得找个地方住呀!多跑这一段够干球的?”
“别总吵了,下着个雪多看点路好不好!唉,你俩凑一块,一天得多浪费多少唾沫!”罗瑞躺在后排说道,他已经劝不动了,“停车停车,我去放个水,憋不住了。”
项昊把车停在了路边,罗瑞打开车门,一股寒气夹杂着大片的雪花涌了进来。他打了个激灵,下车回手关上门。来到路边,他小跑几步到了十几米外的一个背风坡。这里的路基比两边的田地低了一人多高,对面就算有人也看不到他在这里小解。站在坡下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摩托的发动机声,想来附近还是有人的。
完事儿以后罗瑞正要往回走,不料就在这时,坡顶上干枯的灌木丛哗啦啦一阵响动,大蓬大蓬的积雪落了罗瑞一头。还不待他回过神来,说时迟那时快!跟着落下的积雪,灌木丛哗啦被挤得朝两边分开,在一阵急促的枝桠断折的声响中,两个混身全是雪泥的人影从灌木丛中翻滚了下来!
罗瑞已经呆在了那里,两个泥人却没闲着。其中一个动作飞快,一个跟头翻了起来。看了眼罗瑞,又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个箭步凑到了罗瑞跟前。
“别动!走!”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说话的功夫,她从后面把罗瑞的胳膊一别,疼得他整个人向前弯腰,同时一把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别动!听见没有!老实点儿!给我过来!”女子一边使劲拖着快速往车的方向走,一般不停的大声威胁着,把几句话不断重复,口气就像是丨警丨察破门抓人的时候。这其实是一种高明的心理战术,通过大声的不停的发布命令,刻意制造一种威吓的紧张气氛,让对方来不急思考。
“锦儿!别这样!”另一个人是男的,他上前劝阻女子道。
“王轩你别管!再这么逃会被他们抓回去的!”女子别着罗瑞的那只胳膊反手握刀架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拽着男子向着车的方向急步走去,罗瑞几次都差点抢到地上。
项昊和萧卓正在车上拌嘴,高档车的隔音又好,谁都没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车门咣的一下被打开了,俩人头都没回,等两人眼角的余光发现上来不止一个人的时候,车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三个人全都上了车。
五个人对视着,极为短暂的平静过后,车内瞬间吵翻了天。
“开车!”
“放开他!”
“不然宰了他!”
“你们是谁的人!”
“叫你们快开车!”
“我们没有恶意!”
“去你娘的没恶意!”
“我叫你快点开车!”
“放了他!”
几个人同时爆发出喊声,而且谁都不停下一直叫着。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气氛一瞬间爆炸似的混乱到了极点!如果是路上普通一辆车,车内的人碰上有人劫道,恐怕已经只剩下恐慌了。可这两位运道实在不好,遇到了项昊和萧卓,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妥协。
场面完全混乱着,两个人深知身后的追兵眼看就到了,混乱中他们也失去了理智,不断的叫喊着!女子脸色惨白,看项昊还没有开车的意思,终于发了狠。提起最大的嗓门尖叫道:“再不开车我马上宰了他!”说着匕首已经开始在罗瑞的脖子上划了下去,血顷刻间就冒了出来!
“轰!”项昊这次话都没说,没时间说话了,再耽误罗瑞就真挂了!挂档,踩油门,原本就没有熄火的X5在风雪中猛的向前蹿了出去!
山坡上的灌木丛后面,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发动的同时,大片的干枯枝杈混合着雪块和泥土被一股巨力“砰”的撞了下来,远远的飞向了公里中间。跟着雪雾石块一起飞入风雪中的,竟然是一辆从山坡上直接跃起的摩托车!
摩托车刚一着地就猛的一拐把,在雪地中画出一个半圆圈儿,把车头朝向刚刚离开的项昊的方向。摩托车上的人头戴头盔,身上外罩呢子大衣,里面是磨砂的皮革护服,看身材好像也是个女人。她抬看一眼雪雾中刚刚驶出一段的X5,一拧油门又追了上去!
项昊踩着油门,头上已经冒汗了,他担心罗瑞的安危,时不时往后视镜里看一眼。那个被称为“锦儿”的女人手下很有分寸,车子一动,她就把紧抵着罗瑞脖子的匕首挪开了一点,这才没有在晃动中直接捅进去。
项昊松了口气,头也没回的说道:“朋友,麻烦手轻一点,我这兄弟胆小。多亏刚才放了水,不然现在非吓尿了不可。”
“昊子,现在还说风凉话,你缺德不缺德呀!”罗瑞虽身陷险境,却还声音颤抖的回嘴道。萧卓坐在副架的位置上一直回身向后,密切的盯着两个陌生人的举动。
“都少啰嗦!开快一点!我这打劫呢!”女子一边紧张的回头看,一边厉声喝道。
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过紧张,车上这三人此时才仔细打量起两个陌生人的相貌来。那男子还算俊秀,但女子却很是特别。三个人刚才粗略的一看,她脸色惨白,以为是冻的,头发白茫茫的一片,以为是满头的雪花。此时才注意到,原来这女子的皮肤本就是惨白惨白的,连头发也是白的,甚至瞳孔也泛着浅浅的粉色。三人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度的白化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