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8-15 19:58:00
“马戏团里也有克格勃的事?”萧卓好奇道。
安德烈回忆道:“82年,苏联发生了钻石走私案,涉案者有团长、女驯兽师、美工,全都被克格勃带走了。我们一些老团员早就看不惯团长的官僚作风了,他没少贪,在案发以后我们就向克格勃举报了一些情况。这是当时的一件大案,共和国功勋演员费多罗娃在家中遇害,珠宝被洗劫,案情牵出了走私钻石的黑手党,还有很多文艺界的人。最后,幕后主使者竟然牵涉到了勃列日涅夫的儿子和女儿,我们这些举报过此事的无名小卒,就被克格勃带走了。”
“勃列日涅夫是苏联当时的主席,他执政期间,是苏联最腐败的一段日子。其间腐化和裙带风盛行,高层彻底成了特权阶层。他曾有句经典名言:‘靠工资谁也活不了’,在其这种暗示的影响下,腐败像病毒一样扩散,为日后苏联布尔什维克的瓦解埋下了祸根。”洛雨在旁边解释道。
“那后来呢?”周欣在旁边问道,不过其他几个人好像都已经猜到结局了。
安德烈回答道:“后来?主持审理此案的克格勃第一副主席是勃列日涅夫的连襟,因为这个案子,连他也不明不白的死了。再之后,一切都不了了之,我们被放了出来,但也被踢出了马戏团。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也没有说过谎。他们的斗争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就因为多说了两句话,这些混蛋不但毒打了我,还断了我们一家人的生路。”
“这个我听过,费多罗娃珠宝案是当时的一件大案,至今还是个未破的悬案。”萧卓说道,“主审的克格勃副主席茨维贡也在调查过程中自杀了,不过据说当时疑点很多,官方说是自杀,但坊间流传着很多不同说法。大叔,知足吧,遇到这种事你都能从克格勃手里囫囵着出来,只是被开除,已经很幸运啦。”
“我看那太子和公主多半是被拉上贼船做挡剑牌的,他们想发财,还用做走私这种小生意?所谓悬案,大数多时候不是说案件有多难侦破,而是有人不想侦破,有些盖子是不能揭开的,因为下面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周伟在一旁说道。
听了萧卓的翻译,安德烈很赞同周伟说法,点头道:“是呀,走私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小生意。这些家伙靠私有化洗劫了国家和国民,苏联解体了,他们在自己的葬礼上大发横才,却留给我们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
“当时苏联真那么乱吗?”周欣问道。
萧卓解释道:“其实在戈尔巴乔夫之前就已经这样了,只是他们假装没看到。当时留传着一个笑话,苏联三代领导同坐一列火车,火车突然停驶,领导很气愤,后果很严重。斯大林建议枪毙工程师,赫鲁晓夫提出原谅机组人员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而勃列日涅夫则认为,最好是拉下窗帘,权当列车仍在平稳行驶。”
她又扭头对安德烈道:“呵呵,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还是聊聊您的家族吧。您的马戏团也是马戏世家吗?”
“是的,严格的来,我们是个驯兽世家,从我的祖父开始就在和野兽打交道。我已故的妻子以前是空中飞人,她把这项技能传给了我们的两个女儿。我的两个姑爷,当时是其它马戏团的年青演员,因为爱,后来也进入了我们的大家庭。”老安德烈说道,提到家人,他似乎很满意现状。
2012-8-15 22:33:00
“你们打算过来中国演出吗?听说前几年经济状况不好的时候,很多苏联著名的芭蕾舞团、马戏团都来中国走穴呢。”萧卓问道。
安德烈摇头道:“没打算过,成本太高了,不是我们这种小马戏团能应付的来的。听说前两年原本分散到乌克兰、立陶宛等国的马戏团又重新组成了莫斯科大马戏团,他们去过中国演出。我们这样也挺好,一家人开开心心,不用被人管着。而且一些每年必去的小镇和我们关系很好,在那里我们很受欢迎。当年来看我们一家人表演的小孩子,现在带着他的孩子来看,这种感觉很好。”
“那我们可以看马戏吗?”周欣问。
“当然可以,想到达有车站机场的地方,还要经过好几个交通不发达的小镇。在这些地方,你们连幕后都会看到的。”艾伦答道。言下之意也是在暗示众人,他们不会为了送他们而结束沿途的演出。
“后面那些车上全是野兽吗?看上去真多。”雪儿说道,这么多猛兽同时出现的状况她真没有碰上过,虽然没有扒开罩子看,但光闻气味她就知道了。与大家不同,她是用看待食物的眼光来看看待这些野兽的。先前众人给她安排的身份是西伯利亚的向导,虽然安德烈感觉她的穿着怪怪的,可还算是接受了这种解释。
艾伦点头道:“全是动物,不过不会全都上台,有些已经太老了。我们可没有公办马戏团那么好的条件,动物老了都会被送到动物园养老。它们中很多都是从小被我们买来训练,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它们在舞台上为我们表演了一辈子,和整个家庭的感情都很深,现在它们老了,该安享晚年了,我们会尽我们的努力善待它们,尽力的地照顾、护理它们,让它们吃得更好。”
“哈哈,是呀,现在团里最老的棕熊贝利亚,当年就是艾伦一手把着娃娃,一手抱着小熊,一起喂大的。”老安德烈团长笑着说道。
“他也是喂动物的,动物园的饲养员!”萧卓指着罗瑞说道,说完她才注意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连忙又补充道:“救援队只是兼职。”
“哦?北京动物园吗?你们有动物要卖吗?”艾伦很感兴趣的问道,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身份问题。
“没!绝对没有。”罗瑞坚定的摇头道。
车窗上结满了霜花,透过后窗可以模糊的看到后面陆续有人下车,跑到搭着篷子的那辆车跟前要东西吃。那似乎就是辆餐车,在他们搭棚表演的时候负责贩卖食品的。这家人大概已经习惯了这种停停走走,随时钻进餐车吃点零食的生活。又耽误了一会,风雪小了一些,古尸被装进箱子放到了车顶,后面的车也修理好了。流浪的马戏团再次启程,车队缓缓行驶在森林中白雪覆盖的公路上。
老安德烈拿着地图说,再向前走会两三百公里,会有一个小镇。那里是他们今晚的落脚点,可能会在那里耽误一到两天举办一场演出。不过同时也提醒众人,如果雪还是这么下,往后的路上不能开快车,当赶不到有人家的地方时,就可能要在森林边上宿营了。但让众人别担心,他们连马戏帐篷都搭的起来,这些小问题难不倒尼古拉一家人!
“也难不倒我们!我们都赤手空拳在森林里转悠好几天了!”周欣自豪的说道。她还想说雪儿都在森林里生活一辈子了!不过还好没说出口。
风雪中,车队渐行渐远……
另一边,在大雪覆盖的森林深处,一个人已经孤独的在冰原中跋涉了好几天,他是赵元凌。现在,他终于回到了先前的营地附近。
“凌哥!你回来了?辉哥呢?这两天找不到你们,我们都急疯了。”一个队员手里提着只大皮箱,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是被赵元凌叫出来的。
“他们遇到了点麻烦,我先回来了。我叫你出来的事,你有没有告诉别人?”赵元凌问道。
“没有。你是说事关重大,队伍里混进了内奸,我又不知道谁是内奸,怎么敢跟别人乱说。你叫我带的东西我也带来了,内奸到底是谁呀?”来人回答道,说着把大皮箱递了过去。
“做的好!”赵元凌赞许的接过了皮箱,同时另一只手一挥,风雪中一道闪光在他指间迸现。来人只觉得脖子处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赵元凌又说道:“内奸就是我。不过从现在开始,内奸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