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树上的七八颗果子,腹内总算有东西消化了,胃里面进去东西后胃酸总算有东西去消化了,不会折磨胃壁了,虽然这东西也是酸的。
七八个鸡蛋大的果子哪里够吃,我赶紧又爬上另一棵树,摘了棵果子,一口咬下去,我靠,怎么这么甜的?甜丝丝的味道,我忙又摘了两个果子,咬下去依旧是甘甜可口,止渴生津。我爬下树来爬上另一棵树,摘了果子来试,仍然是甘甜的,又爬了两棵树摘果子尝尝,依旧是甘甜的,只有开始那一颗树上的果子是贼酸的。我靠,这不是拿我找乐么?我怎么这么倒霉!
酸果子差不多吃饱了,这甜果子吃不了几颗,摸着到现在还冒酸水的牙齿,我欲哭无泪。最后我一生气,将树上的果子摘了几十个,把T恤脱下来系上袖子和领子,将果子装在里面,光着膀子背着袋子回到柏油路,我怕一会儿又饿了,聚集些干粮。我突然想起了孙悟空将蟠桃宴的瓜果梨桃什么的装口袋里背回花果山的情形。
坐在柏油路正中间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来了辆车,既不是客车也不是农用三轮车,连手扶拖拉机都不是,来的是辆牛车,赶车的是位老大爷,穿着破旧衣服带个草帽。
牛车也行啊,现在也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只要能给我带山外头去,粪车都行。我拦下牛车,跟大爷说我在山里玩,迷了路,东西也都掉山沟里了,麻烦他给我送出山。大爷欣然同意,让我上了牛车,我终于坐上车了车,没想到牛车也挺平稳,是那种橡胶质地的现代车轱辘,所以没有吱呀吱呀的响声,就是牛拉车有点慢,牛可能都是慢性子吧。
跟老人聊了两句才知道老大爷姓王,住在山里深处,今天一早出山来,现在才走到这里,要去山下的镇子采购吃的东西,他每个月都出山一两次,弄些山货出去卖,同时买些生活用品回来,他所在的村子比较偏僻,村里的青年人包括中年人都出山打工去了,村里留下些老弱妇孺。村子不大,也没有小卖部什么的,所以王大爷就主动承担起生活物资采购一职,每个月出山的时候都会帮村民带回满满一车日用杂货油盐米醋的。因为只有个牛车,没有农用车更没有汽车,虽然时间长一些,来回要一整天的时间,虽然出次上时间要长一些,但是王大爷非常享受则这个过程,而且牛车特别能装东西,用他的话说,在这山里兜一圈,心情能好上好几倍。
我同意王大爷的说法,这山里空气确实不错,景色也优美,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会有水桶谷、飞仙之地那种地方。可惜到最后关头没能飞成仙,究竟也没能知道飞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健壮但有些老相的老牛稳健的拉着车,我和大爷悠悠的聊着天,渐渐感觉肚子开始饿了,那酸果子也是酸的,助消化的,果肉本身就是水分居多,不一会儿我就给饿了,看着牛腿上一抖一抖的腱子肉,仿佛看见四条碳烤牛大腿在哪儿迈动着,恨不得上去狠狠咬两口。
2012-10-8 21:43:00
我把果子倒在车上,把T恤重新穿好,然后把果子给大爷递过去几个,自己则一手一个左右开弓大口啃起来。大爷看出来我饿了,见我手里的果子笑着说:你还挺幸运能找到这酸甜果。
我忙问:什么是酸甜果?
王大爷说:是山里的野果,一般十棵树左右生长在一起,极少见的一种野果,酸的特别酸,而甜的特别甜,所以俗称酸甜果。但是特别的地方就是,这十几颗树里面只会有一颗是结酸果子的,其余的都是甜果子。
我听完大爷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一顿,我也太悲催了,整个那一小片果树就一颗是酸的,还让我一开始就上去摘了吃,而且一吃就把一树的果子都吃光。
王大爷接着说:过去也有人管那果树叫“人生树”,意思是人生有酸有甜,但是酸的日子极少,甜的日子极多,当人遇见不顺的事情的时候,不能气馁,因为无数的好日子都在旁边等着你呢。
哇,这么有内涵的树,我看它应该叫“哲理树”或者“坑爹树”。
王大爷说这种果子还可以酿酒来喝,酿出的酒味道独特,度数也高,是这山里特有的一种果子酒。这让我突然想起在老叶头的木屋里喝的那种酒,或许就是用这种果子酿造的吧。
王大爷从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是几张大饼,还有个塑料袋里面有个罐头瓶装着咸菜还有一罐腐乳。我真没跟大爷客气,也没想客气,于是就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来,一口气吃掉两张大饼,半罐咸菜还有好几块腐乳,那腐乳都是大块腐乳,那叫一个咸啊。
大爷忙把挂在车辕上的大水壶递给我,我一口气喝掉半壶水,又啃了好几个哲理甜果,这才跟个孕妇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专心致志的打嗝。从小到大没这么挨过饿,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是铁饭是钢,也才明白了食物对人的意义,不但是字面上的生和死,而是那种感觉,那种饿得难受撕心裂肺的感觉,那感觉太可怕了,可怕到人在吃不到东西的时候会去做任何事情,包括犯罪。古往今来人民因饥饿而忍辱偷生,也因饥饿而举旗造反。总之饥饿可以成为一切行动的动力来源,那是最原始的动力。
牛车在山间兜兜转转行了两个多小时,其中休息了两三次,时而行走山边,时而穿过山谷,望着巍峨的群山,茂林深深,鸟鸣山涧,泉挂峭壁,云走山腰,好一派大好河山,奇诡景色!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我仔细观瞧,一条蜿蜒的山路通往山下,从这里已能看见山下腾龙县城的模样,另一条路就是我们刚刚走出来的那条路,另外一条路斜斜通往山上,看那条路挺宽阔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条路正是我们当初上山的路。
我指着那条路问道:大爷,这条路也通往山上么?
王大爷说:是啊,也通往山上的,但是那里面没有村庄,只是里面景色好,才有人给修了公路,要建旅游景区。但是后来里面的路总出现邪性的事儿,汽车在里面打转,进不去也出不来,发生过好几回这种事情,那些撞邪的司机说,他们死活也转不出去,就在那片地方打转,说是碰见鬼打墙了。
我心里一颤,忙问道:那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呢?
王大爷说:过一夜就好了,过一夜那路就正常了,所以连本地人都很少开车走这条路进山。
我心里暗惊,很感叹我们所遇够巧,误打误撞进了卫庄。我没敢跟大爷再打听卫庄的事情,卫庄肯定是个神秘的所在,大爷万一有那里的传说,跟我问来问去的,麻烦。
到了山下的县城,已经中午时分,大爷要去好几个地方买各种东西,然后还要赶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回去,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于是我和王大爷就此别过,我再三诚挚的感谢王大爷,尤其是感谢王大爷无私奉献的两张大饼和半罐咸菜,半罐酱豆腐,是它们让我有了重新做人的感觉。
最让我感动的是,王大爷临走非要把剩下的那张大饼和咸菜豆腐乳送给我,我一番推辞只得收下,感激之余将那些个甜果子送给了大爷。望着王大爷赶着牛车远去的背影,真心祝福他老人家长命百岁,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好好报答王大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一罐咸菜之恩,怎么也要一大缸咸菜相报吧,不,要换个口味,应该用一大缸酸菜回报,两大缸!
本来想跟大爷要两块钱打个公用电话的,但是没好意思开口。站在繁华的街道上,低头见自己浑身多出是干掉的泥巴,实在有碍观瞻,忙走到旁边一个偏僻的胡同的墙根儿,一阵搓,将裤子和衣服表面已经干掉的泥巴搓掉,才发现肩膀处和裤子右大腿外侧都已经破损漏肉了,幸亏是不大的窟窿,否则怎么敢往大街上走哇。
正当我低头搓的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拍我肩膀,说道:兄弟,干啥呢?
我弯着腰一抬头,见三个小青年儿流里流气的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我,我一愣,立刻想到了打劫,四周看看,这条小街道一个人没有,这三个确实是打劫的!但明显就是弄点小钱花花的那种,充其量就是小流氓级别的。我也就纳闷了,我的霉运什么时候能过去?搓个泥都能碰见打劫的,妈的,搓泥犯法么?
那个长相最猥琐流氓的小年轻又问了一遍:兄弟,干嘛呢?
我直起身来茫然的说:搓泥呢。
三个人哈哈大笑,仿佛我这回答让他们感觉无比开心,你们笑点太低了吧。为首的那个笑着说道:兄弟,借点钱用用啊。
我心里苦笑,妈的,狗日的你们长点眼好不?你们真的认为躲墙角搓泥的人能有钱么?打劫也要长点脑子好不好?看来干啥都需要经验,没经验真是差点事。
我说:我没钱,一分钱没有。
为首的似乎也看出我这衣服裤子都是洞的家伙不像有钱的,但是他一眼看见我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子了,问道:手里拎的什么?
我说:大饼。
另外两个小流氓又是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为首的那人觉得我在戏耍他,气恼得骂道:你妈的,你耍我玩儿呢?
说着话一巴掌朝我脑袋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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