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美人儿，多日不见，相思刻骨啊~”青未寒勾魂一笑。

“我好似想不起你来呢？”阿九亦展颜一笑，柔媚端方，明艳照人。

“这可如何是好？若离也在，否则必然与美人儿好好叙叙相思之苦……”

青未寒脚步轻移，却是已到了阿九的身边，他手指微张，似乎要抚上阿九的面颊，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听说，美人儿妒忌的妖性大发呢，可是痛快？”

“妒忌，我为什么要妒忌，妒忌的只怕是你吧？”阿九退后一步，与无为比肩而立。

无为心中一动，却是忆起那镜山湖、月华水，嫣红雪白相对的身影和那一瞬间的意乱情迷……无为的脸上，亦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迷惘之色。

“嗯？”青未寒微微歪了头，眼角阴柔入媚地斜斜地挑着，眸光似九幽寒潭，深不见底，他静静地看了阿九一会，突然道：“碧落泉呢？”

“什么碧落泉？”阿九看看无为，看看青未寒，完全不知所云。

“若离，你……”青未寒又向无为阿九靠近了一些，幽幽地看着两人。

阿九一派茫然，若离却似乎心有怅然……

良久，他突然哈哈大笑：“若离啊，若离，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蝶语，也就是虢国夫人见青未寒笑得欢畅，忙凑趣道：“如此，是不是该恭喜主人……”她似乎还有后话要说，无为淡淡一眼扫来却似一股微凉的风，让她心头一紧，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未寒你既借这人间帝王相约，所为何事？”

“哦，我不过想问问若离，这大唐国师之位，若离可有兴趣？”青未寒轻笑道。

“这……这……仙尊，难道是您约的这位大师？”一直没有插上话的娴乐公主勉强笑道：“只是，只是，这位大师似乎不怎么识好歹呢。仙尊你何必……”

“我与若离万年至交，区区一个国师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若离点头，未寒便双手奉上，如何？”

“大唐的国师，不是那个长的一脸凶相的什么什么真人吗？”阿九疑惑道。

“嘻嘻，”蝶语媚声一笑，“你说以前的国师啊？那般好色之徒，也是有几分道行的，若不是他极好美色，拜倒在本夫人的石榴裙下，本夫人差点就见不到主人了呢。”

“权利富贵，过眼云烟，未寒，万年时光，你还没有明白这一点吗？”无为似乎轻轻叹了一下。

“不为权利富贵，不过与若离你亲近一二罢了。这人间苍生，便是你我斗阵的法场，若离你可应战？”

“苍生皆有心，人情皆可痛。我认输罢了，何苦要斗？”

“若你输了，便让阿九随我走吧——”

“阿九非我所属……”

两人唇枪舌剑，却似刀枪剑戟杀气腾腾。阿九似乎感觉两人句句不离自己，却有句句在谈天下苍生，左耳进右耳出，两相博弈不由得让她斗大如斗，她大喝一声道：“乱死了，既然不是皇帝老儿让咱们来的，和尚，我们还是走吧……”

阿九揉揉脑袋，拉着无为就要走。

无为和青未寒似乎一下子被阿九噎住了，无为看她一眼，突然哑然失笑，道：“也好，走吧。”

阿九也不再看青未寒，掉头就走。

无为抬脚刚要跟上，却在娴乐公主面前停住了脚步，他琉璃色的眸子扫过娴乐的面庞，娴乐就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勉强笑道：“大师，可还有事？”

“公主这面上有阴鸷之气，须知皮相不过短短几年可看，何必过于执着害人性命？”

“大师……说什么……本宫听不明白……”娴乐别过眼睛去，有些忐忑。

“公主已经复得了这美貌，难道以为从此便高枕无忧？只可惜，那救你之人却非真心相助，公主如今不过是饮鸩止渴，若要维持这美色娇容，只怕公主还要继续那般，不知道公主可曾梦到那些身死之人？面容腐朽，美色不存，公主不怕噩梦入怀吗？”

“大师？”娴乐公主突然觉得一阵胆战心惊，她本是公主之尊，即便害死几个贫民，却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如今无为这一番话，却让她没有由来地升起一阵恐惧，饮鸩止渴，是吗？

她求助一般地看向青未寒。

青未寒微微一笑，晒道：“若离还是这般喜欢多管闲事，他们自愿被美色所惑，与娴乐公主何干？”

“言尽于此，公主三思后行。”无为深深看了娴乐一眼，亦离开了兴庆宫大殿。

“仙尊，这……那个和尚是什么意思？什么饮鸩止渴？不是容貌恢复了就可以了吗？仙尊？”

青未寒又是一笑，绝色倾城，让娴乐心头一阵迷惘，似乎只要这样看着他，不管他是真心假意，自己都心满意足了。

青未寒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上她的面颊，低喃道：“貌比花娇，美无极致，难道你如今已经满足，不想变得更美一些？”

“想~~”她沉浸在他的美色里不能自拔，她想要更美一些，她想要这天地间最璀璨的精华都绽放在她的身上，她想要她的美貌能够让面前这人倾心沉醉。

她，怎么会不想？

美无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