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目前出场人物晏九溪晏巧贺 苏悦榕 晏九溪的正是老婆紫云 到了晏家,阿九才发现,原来苏悦榕是个瘸子,苏悦榕在陌生人的注视下,羞愧自卑
一行人进了晏府,晏九溪忙命下人沏茶烧水,安排住处,言明阿九姑娘住在晏九溪“清溪园”的旁边院落,而无为因是得道高僧,可落塌家中的佛堂,那佛堂是晏九溪祖母所修,现在却是晏氏常常在那烧香礼佛。
晏九溪殷勤地着下人引阿九去看看下榻的院落,晏巧贺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哥哥,咱们的悦榕表妹还在这呢?哥哥怎么就不理悦榕表妹了?”晏巧贺轻蔑地看了苏悦榕一眼,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巧贺你说什么呢!哥哥何曾冷落了悦榕表妹,只不过阿九姑娘是客,哥哥自然不能失了礼数,悦榕表妹,你说是吗?”他斥责地看着晏巧贺,却在转向苏悦榕的时候变得温柔无比。
“表哥说的是。”苏悦榕也不抬头,只低声回道。
“哈哈,悦榕表妹果真是最懂事最善良的了~~”晏巧贺拉长了声音,婀娜多姿地走向苏悦榕,看似亲热一般将手放在苏悦榕的肩头,手中却微微用力,那尖尖的指甲似乎要穿透皮裘扎进她的肉里一般。
“妹妹!”晏氏皱着眉头,一脸责备之意。
晏巧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莫要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大嫂,若不是江湖术士的话,你进得了我晏家大门?一个破落户罢了!”
晏氏气的浑身发抖,却又反驳不得,手上也不知不觉地用了劲,掐住了苏悦榕的胳膊。
苏悦榕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晏九溪,明月似的美目似有一丝厉色闪过,却快得无迹可寻,落在人的眼里,只是一双凄楚的双眸。
苏悦榕只看得一眼,却飞快地掉转头去,挣脱了晏氏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晏氏在后面叫她,她也没有回头,自顾拐过回廊,穿过水塘,再走过几个院落,就推开了“悦榕堂”的院门:这里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那时候她还有外祖可以依赖,如今,这世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步履踉跄地冲进自己的屋子,也不叫人,自顾自地从柜子上拿下一瓶药酒,便气喘地坐在了桌子旁。
她的手指因为剧烈地跑动而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怎么也扯不开药酒的瓶塞,她赌气将药酒拍到桌子上,松开身上的皮裘,挽起衣袖,便露出了一条细白细白的胳膊,手腕和肘部的骨头都突兀地支立着,就似没有血肉一般,但她的皮肤还是滑腻光润,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本该是极美好的女子的臂膀,却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有暗沉的,有鲜明的,有的深深地钻进皮肤里,有的却肆意怒放着,就像这些伤痕背后的痛楚,从外祖母不在了之后,密密麻麻地啃噬着她的心脏,让她一天也不记得,美好的日子是什么。
她喘了一口粗气,狠狠地将那个药酒塞进嘴里,用牙齿咬住瓶塞向外拔去,她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唇齿间,喉咙里发出一声悲凉的嘶叫,就似月夜下受伤的狼一般,为自己的命运哀悼。
“啪嗒”,她终是没有咬下药酒的瓶塞,药酒的瓷瓶摔倒了地上,描着青色花纹的瓷片碎裂了一地,暗褐色的药酒迅速地蔓延开来,在地上勾画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她静静地看着那瓶药酒,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干了,却还是叹了口气,慢慢弯腰去捡拾那些瓷片。
“小姐,您又急躁了。”一个声音从里屋屋角垂下的布幔里传了出来。
虽然是白天,屋子的深处却没有什么光线,那布幔垂下的阴影模糊一片,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又似乎只是一个虚无的没有实体的影子。那人的声音低沉诡异,却似乎又有着一种魔力。
苏悦榕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碰到瓷片的手却停了下来,她压低声音问道:“嬷嬷,到底要忍道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就这几日吧……”那声音再度响起。
苏悦榕将一地的碎片慢慢地握在细白的手心里,微一用力,那尖锐的痛就刺入了心里,鲜活的血液顺着她的指缝流了出来,就想划在玉手上的一道道血槽,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慢慢地直立起身子,美丽的脸庞在一瞬间扭曲,牙齿微微用力咬着,她说:“我要他们全部去死!”
“很快……”那个声音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在暗沉沉的黑影里反复地响起,就似有什么阴间的恶鬼,就要从那里爬到人世间,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撕裂。
(这个段落漏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