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本想写的荡气回肠,结果,没写好,不过因为是承上启下的,阿九和无为又汇聚了,所以还是贴了,开新篇吧
好看不好看消遣着看吧
第三个故事天欲·戒
四月的原野,贪睡的绿仿佛一夜之间就醒了过来,纤细的草芽开始拔节生长,一片一片连成的生机勃勃,泛滥了眼眸,似乎轻轻用手一碰,就会流淌出苍翠的颜色来。
天气不冷不热,晴空零散流云,阿九和无为也不急着回去长安人间寺,就随便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携得满袖花香。
就好像又回到了阿九初初成为阿九的时候,天高地远,山色苍翠,草色如碧,繁花朵朵,当然,还有和尚,是和尚和阿九。
两人时而剪个纸马,纵马奔腾,阿九的欢笑声撒满一路;时而在夜间御风而行,点云为莗,但看人间烟火,可谓怡然自得。
这一日,两人来到了冀州。
冀州城占地广阔,水源丰沛,比连绵延山脉,曾经是夏商周时期的九州之首,天顺人和地利,也是冀北地区的大城重镇了。
进了冀州城,但见街道宽阔整齐,商家林立,人群熙攘,也是一派繁华之象。
阿九揉了揉有些饿扁的肚子,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全在街上乱转。这一路行来,无为向不食人间物,又是两袖清风,哪里会有什么黄白之物?
阿九作为青衣给朱颜保管的那些“飞钱”,早在送走朱颜青衣几个人的时候,全数给了他们,所以这一路上,但凡吃喝,阿九既不能用石块幻化金银珠宝,又不会凭自己辛劳去赚钱,却也没碰上什么可以冒充大法师的机会,可谓是分文没有。
那怎么办?
阿九只能用那神鬼搬运之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些个为富不仁的富户口袋里,搬出些银子来,美其名曰,劫富济贫。
幸好无为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反对。
所以阿九这眼珠子四转,便是找那些个浑身气场晦暗,心怀不仁的富户们,继续“劫富济贫”。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繁华重镇,自然少不了昧着良心只顾敛财的人,所以阿九一会就找到了目标。
便是坐在那顶正打横过街的轿子里的人。
阿九手指轻抹双目,透过轿帘,看到里面端坐了一个干瘦的老者,大约已至耳顺之年,面上没有三两肉,一双混浊却狡猾的眸子,一绺山羊胡。
老者怀中抱着一个木匣子,阿九运力一看,可不得了,竟是一匣子金银珠宝啊,晃得阿九眼睛都花了。
阿九挑来拣去,总算在里面掰了一小块黄金出来,若不是身边有无为,八成阿九就变成强盗了。
轿中人一无所知,阿九早已乐得合不拢嘴,拉着无为就拐进了路边一家说不上大,却收拾得很干净的酒家去了。
这个酒家只有一层,人皆堂食。现在刚近午时,人还不多,阿九无为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将小二报的拿手好菜都点了一遍,静等上菜。
慢慢的人多了起来,阿九桌上的饭菜也端了上来,阿九一边吃一边说:“和尚,这里做的味道还真不错,你天天不食人间烟火,岂不是太亏了,做神仙有什么好?”
无为摇头,“我心不欲,便无所谓亏与不亏。”
“切,”阿九撇嘴。
正吃得香甜饱暖之时,酒家的前门帘一掀,小二又毕恭毕敬地引进一个人来,来人看来不过三十,衣着也说不上华丽,普普通通的一袭青色衣衫,浆洗的有些发白,却身如修竹,颇具翩翩风度。
来人神色微微有些漠然,笑容微凉,有股子疏离冷淡的味道。
可即便如此,他一踏进酒家的大门,在座的很多人都纷纷向他打招呼,很是恭谨有礼,却又似乎有些小小的胆怯,称呼他为谢先生。
就连掌柜的也从柜台后面跑过来,一脸笑容地迎上来:“谢先生今日倒早啊,可是还是照旧一荤一素,一壶杏花酒吗?”
谢先生点点头道:“今日学堂放半日假,那帮孩子拘谨的时间也久了,就放他们撒撒欢吧。”提起那些孩子,谢先生的神色温柔了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真是辛苦先生了。”掌柜的向小二挥挥手,“快去给谢先生装好。”
“不急,不急。”谢先生摆了摆手,神态平和。
但周边桌上刚刚与他打过招呼的,认识他的人,却都吃的心不在焉起来,一边举着筷子,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谢先生,似乎他的身上,有着他们所捉摸不透却又非常好奇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又隐隐让他们害怕。
那谢先生自顾端坐在靠近柜台的一张桌子上,并不理会这些人,偶尔转头看到那些探究地目光,也不过微不可见地点一下头,那探究的目光就变成了尴尬的笑容。
“哎,和尚,你说,他有多少岁了?三百还是四百?”阿九悄悄地碰了下无为,顺着众人的目光也研究起这个谢先生。
“大概三百五十多岁吧。”无为也看了几眼,低声道。
“嘿嘿,还真是有趣,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延年益寿的,又不是乌龟精。”阿九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
“好像,你的寿命是他的几倍了,难道……”无为闲闲地抛出来一句。
阿九两眼一翻,想象自己一身火红艳丽的狐狸毛皮,背着一个惨碧色的乌龟壳,不由得眉目抽搐,狠狠地横了无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