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5 20:35:00
阿九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睡梦中,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分不清天地,分不清白天黑夜。
那些雪,不断地下着,纷纷扬扬,却寂静无声,蔓延无际。
行走在雪中的阿九,红衣红裙,红颜红唇,在这一片雪白里开出一抹颜色,一重花痕,美得惊心动魄。
那白茫茫的雪不停地下,不停地下,纷乱的雪花中,却渐渐形成一个白衣的人形,似雪做的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似雪做的一般纤尘不染的衣衫。
他遥遥地伸出了手,道:“从今往后,你便是阿九,可好?”
她曾经一度以为,他是那冰雪世界幻化出来的,却不曾想,果真从此邂逅了春暖花开的日子。
梦中的阿九,微微翘起了嘴角,口中呢喃道:“和尚,你……”。
2012-10-25 20:35:00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那声音虽然尖利,却又很是嘶哑,有点分不出男女。
“啊——啊——”惨叫声持续不断,似乎有人正被人拿着铁钩子将那心脏一点点地扯出来,又或者是,有人正被生剥了人皮。
阿九被惨叫声惊醒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那种味道,她太熟悉了,是人血的味道,曾经的她,也是那样嬉笑地看着酷刑加身的人以之为玩笑,可是今夜,却觉得有些不敢相看。
是的,阿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幸好阿九并非常人,自可黑夜视物。她瞬间将眼睛睁的溜圆,先探头看梁下的床榻,只见上面四岁的虎子还在睡着,胖胖的小脸似乎有丝笑纹,小嘴张着,流着口水。
现下已经是夜里了,虎子的衣服都被脱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床边的小脚桌上还放着一只空碗,似乎是已经吃过晚饭,脱衣就寝的样子。
难道,我这一觉竟然睡了七八个时辰?阿九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啊!
好歹我也是有两千年道行的大妖,怎地如此不济?
2012-10-25 20:36:00
在阿九尚在思索的时候,那一声声的惨叫却像催命符,高高低低,撕心裂肺。那浓重的人血的味道,也更加重了。
那惨叫声,是从隔壁传过来的,也就是黄湘熙正跟人厮混的屋子。难道,这次是找上了黄湘熙?
阿九瞬间穿墙而过,飘在了黄湘熙屋子的上空。
这边的屋子也没有点灯,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微光,将这屋子照的纤毫毕现,却又不显明亮,好似满月的日子一般。
黄湘熙正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身上也只着一个豆沙绿的肚兜,露着骨瘦如柴的双肩和大腿,后背和大腿上有很多的血迹,刺目的红黑的颜色蜿蜒地爬满了她白生生地身子,却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黄湘熙此时只会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反应,她坐在湿冷的地上,梗着脖子,双手屈起如爪,一声一声地叫着,连眼神都涣散了,却还是一动不动地面对着床榻,似乎在看着那床上的一堆血肉。
2012-10-25 20:37:00
那是一堆人形的血肉,流出来血早已经染红了半个床榻,恐怕,不止死了一刻了吧。
那人,也是被剥了皮的。
阿九恨得睚眦俱裂,怎么自己就睡着了呢!又让背后那隐在暗处的家伙得手了!只是,这次怎么成了黄湘熙这个裁缝的姘头了?
阿九再看屋里其他地方,却见原来放男人衣服的那个凳子,此时整整齐齐叠了一张人皮,那人皮的面目被叠在上面,眼睛、嘴巴和鼻口都了无生气地洞开着,暗褐色的皮肤因为没有了血肉的支撑,倒像一张放了几天开始发霉的饼。
那张脸上的头发,根根向着凳面下方垂去,乌黑的发丝随着风轻轻地摆动,好似有什么阴魂藏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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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从空中跳下来,显了身形,一把拽起床单把那团血肉盖了起来,回头看向黄湘熙。
黄湘熙本来在频临崩溃的边缘,此时那没皮的人被盖住,阿九又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倒惊了一惊,口中的惨叫声便如一下子被捏断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了。
“死的这人是谁?”阿九指着床榻问她!
黄湘熙呆愣在地上,恍若未闻。
“这人是谁!”阿九不耐地上前一步,伸手要拽她领子,却忘了她本没穿衣服,一下子倒把黄湘熙的肚兜给拽掉了。
这若是个男人,指不定又要有什么香艳情节了,可惜阿九是个女人,于是黄湘熙也一下子好像惊醒过来一般。
她一边伸手扶住肚兜,一边嘴角哆嗦地说道:“是……是……张……老三……隔街米铺子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