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军雄暗忖:
是哪个害我?若是太阳、太阴二位星君不肯赐石,只消不见我便是,又何苦搞这多花样?…难不成是神仙考验我?…究竟是老索,还是太阳、太阴星君呢?…如今三日之期已过,神道难复,老索又不再,叫人如何是好?…
军雄盘膝坐倒,想半天没有头绪,干脆不想,只按三丰真人内息要诀,导引周身真气运行三周天,复归丹田,忽地脑海里闪过柴勇教导:
“自己的问题,总得自行解决。”
睁开眼,欣然微笑,解下石灰岩上长袍穿上,运气直奔山下隐仙岩去!
到隐仙岩,耗时竟比上次少了一半,军雄长嘘口气,只觉腹中真气激荡,丝毫未见乏意,不禁暗暗叹服张三丰武诀果然了得。
依原样拜过太阳、太阴星君,贾军雄俯首讲明来意,半晌未见回响,心道:
糟糕,这回没了老索信符,请不出二位仙尊,如何进洞?
又捱一阵,起身绕至石窟前,寻足迹找着出洞所在,心里默念三遍太阳星君太阴星君保佑,闭眼撞向岩壁…
脚下一空,复跌入石窟之中,军雄心喜,暗想:
要不要再去瞧瞧三丰真人‘绵掌’那一篇是怎么写的?
便依记忆朝石窟深处行,哪知七弯八绕再寻不着石窟里金银财宝,更不谈张邋遢藏书洞窟。
贾军雄眼瞅地上痕迹,分明又绕回才将进来处,猛然醒悟:
啊吔!八成是星君恼我偷看三丰真人秘籍,动了贪念,有心责罚,得亏冇找到武籍,要不然祸上加祸,可把老索连累了。
小心翼翼在洞窟里寻了两根相似玉柱,只尺寸略比先前小些,捆扎停当,军雄负着出洞。
在洞外对光瞧半天,确认无疑,这才上路。
一对石柱虽较前略重,可军雄反觉身上负担轻过上回。每次歇脚,军雄都要仔细检看。
六日后太阳初升,上到后山,竟比上次快了一天。
解下石柱瞧它通体墨绿,军雄松口气,昂首呼索道诠,喊一阵仍无回应,颓然垂首,心凉大半。
一对绿莹莹玉柱,不知几时又化作灰石!
军雄无奈,只得再下隐仙岩,如此往返七趟,都是劳而无功,不由想:
便是将这辈子耗在这块,但叫没碰着老索,就不能停。
收拾停当下山,心绪终归低落,一路奔到太和宫,听人叫:
“军雄,贾军雄!”
停步见是掌教师尊李道长。
李道长问:
“军雄,两年多没见,你跑哪去了?道童每回去送干粮,都冇见人,吃食也没动,还怕你出了么意外。”
军雄心道:
“两年?!我第一次下隐仙岩碰着掌教师尊,算时间不过个把月前,怎么他您家说两年多没见了?…”
忽地心头一亮,对掌教说:
“道长,您家记得我们上回见面离正暂到底隔了几久么?”
李道长掐指数数,道:
“两年八个月,冇得错,上次也是在太和宫,你说要下五龙宫去练轻功,对不对?”
军雄喜得一跳,望掌教说:
“道长,您家好记性。我这几年在山中潜习轻功,居无定所,以山泉野果为食,到不觉得饿,等我练完这一阶段,再来跟您家汇报。”
李道长捻须道:
“也好,也好…”
第二个也好未说完,贾军雄直如疾风,已没了人影。
提气一路直冲到隐仙岩,军雄照旧在神龛前拜九拜,伏地道:
“太阳星君、太阴星君仙尊在上,小子愚昧,冒犯仙家,还请二位仙长看在神道修期已近,赐予仙岩,莫因小子罪过连累索道诠仙长,仙尊若有责罚,小子愿一力承担”
军雄言词恳恳,又把头磕得咚咚作响,只依稀听得一声轻叹,再没声息,等半天起身摸至隐仙岩入口,又学先前默祷数遍,闭眼朝前一纵!
哪知头脸撞在山岩上,金星直冒!
军雄揉揉额头,暗想:
莫非是我心不诚?还是…
手触岩壁左右摸个遍,哪还有什么入口!
军雄颓然坐倒,心道:
难不成这两年多白忙活了?唉…耗了时间不要紧,终究是辜负了老索…老索,对不住,做牛做马,来世再报吧。
正胡思乱想,耳畔忽听太阴星君叹:
“唉,这伢终是尘缘未了,可惜道诠提携他一场。”
贾军雄张嘴欲说,终不知讲些么事。
太阴星君喃喃道:
“不识仙岩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声音戛然而止。
军雄暗忖:
星君这是在提点我。不识仙岩真面目,不识仙岩真面目…星君莫非是想说,真即是幻!那幻亦是真咯。
心中顿悟,拿眼四下打量,终于发现太阳、太阴星君神龛之上比先前多了几粒石子,颜色灰白,竟与变色隐仙岩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