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手脚不停,再不进攻,只见罗汉怪招拆招,暗想破敌之策。
罗汉斗至癫狂,一只红眼里直甩出一行血泪!招式大开大合,看白无常不攻,便也不守,一任门户大开,直把柴勇武籍里那些师父未教过生僻武功夹杂使出,有心要试自己偷练绝学成就。
柴勇一身武学庞杂,但军雄追随多年,倒也见过十之八九,再加上他武学修为已臻化境,心知武道招式,一通百通,大同小异,无论罗汉招式如何奇诡,到也应付自如。
二人斗得一时三刻,罗汉心焦,忽怪哼一声,冲拳直击军雄心口,不待招式使老,振臂一抖,“喀喇喇”声响,手肘反转,半截手臂反折着弹起,猛砸军雄面门!
军雄皱眉急闪,终是慢了半拍,鼻子一酸,两股热流冲鼻而出。
罗汉抱肘喝:
“个老爷皮,冇得事扮鬼吓人!饶你奸似鬼,也叫你知道罗汉爷爷铁拳的厉害!”
军雄不理鼻血长流,冷冷望罗汉手肘,道:
“折臂伤人,闻所未闻,你说究竟是你手疼,还是我的鼻子疼?”
罗汉把臂一甩,“喀喇喇”骨节响处,手臂竟似完好无损,戟指骂:
“个老狗日的,老子看你一大把年纪,冇下重手,你既嘴贱讨打,老子今日就遂了你心愿!看打!”
说着话手脚齐施,旋风般扑过来。
贾军雄凝神静气,打起精神与罗汉斗在一处,提防之下,罗汉怪招再用十招方击中他一两招,军雄亦同时还招震碎罗汉手脚关节,渐渐察觉罗汉骨骼断裂虽能马上复合,但亦得耗时一二…
又斗一会,罗汉忽出怪招,双脚腾空同时踢出!
贾军雄使个‘铁板桥’滑退四尺,却见罗汉左脚踢着右脚,“砰”地跌倒,正疑惑这小子是不是又耍花样,却听罗汉尖着嗓子喊:
“老子说出右脚,你偏不听,好咧,跶倒了咧!”
罗汉翻个筋斗爬起来,竟又沉声粗嗓道:
“犟么事犟!才将明明是左腿离得近,更容易踢到。”
转眼又尖声说:
“左腿?你不晓得他左腿比右腿慢么,等你胯子抬起来,早被别个把骨头敲断了。”
贾军雄见罗汉自说自话,听话音却分明像是两个人在吵架,间或似乎还有人在一旁帮腔,不由骇然,不知这小子是真疯还是装苕…
罗汉自顾自吵得疯狂,竟左拳右掌自己跟自己打作一堆,胸前脸上不晓得中了几下,不一刻鼻青脸肿!
军雄暗忖:
要不拦着点,一会这伢怕是要自己把自己打死了…
忽听罗汉另出第三种声音道:
“救命!救命!你们两个打架莫不得我命断,好汉救命,救命啊!”
军雄想:
小子病得不轻,是绑到小梅那还是直接送六角亭好?不行,送去青少年宫搞不好把小梅伤了…
想到梅朵,心神稍懈,不防罗汉厮打卷将过来,左手拳照自己太阳穴擂过去,堪堪击中,忽缩头让过,拳势不减,直击军雄前胸!
军雄喝:
“看你能耍些么花样!”
翻掌拍在罗汉拳头上,触手如挨烙铁,再瞧罗汉一条左臂红似熟虾。
“喀喇喇!”
罗汉左臂像又断掉,迎风一抖,鞭也似反甩过来。
军雄侧身避过,又瞧罗汉右手冲拳袭来。
怎知拳到半路,罗汉脸上扭曲,似疼痛难忍,右手颤抖握不成拳,哆哆嗦嗦强打军雄…
军雄暗叹一声,铁掌收力,只觉罗汉手指轻轻在掌心划过,冷如冰棒!
“不好!”
“哈哈哈哈,老爷皮!终归叫你着了道。”
贾军雄顿觉一道寒气沿手臂直入丹田,不由自主打个寒噤,连退三步低头瞧左手掌心似被蒿草划条口子,几不可见,隐隐沁出血丝,竟黑如煤球!右手连挥,直把手臂十数道大穴全部封住…
对面罗汉尖嗓道:
“嘻嘻,今日一战,都是我的功劳。”
旋即变声喝:
“你!你那点花花肠子顶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靠老子出力!”
两厢叫骂着左右手似又要厮打,却听另一个声音说:
“老爷皮又冇死,你们争的么功,有么事等打完再说。”
罗汉似梦中惊醒,抬眼望去,军雄居然没事人一般,忽地跃在半空,虎扑过来,软绵绵右掌直拍罗汉天灵,其势之威,若泰山压顶。
罗汉气滞,慌忙间左手拳变七招,右手爪化八式,连封带攻…
不想军雄单掌变如千手观音,震飞罗汉双手!
罗汉只听两臂里骨骼如鞭炮炸响,便见军雄枯瘦大手印在自己头顶,似轻轻一摩,眼前一黑,横飞八尺,断线风筝也似倒栽入湖…
军雄望湖面一圈水波荡到岸边,“噗”地吐出口血,乌黑腥臭,退几步盘膝坐倒,看左手掌心皮开肉绽,黑血一滴滴渗出,整个手掌漆黑如炭,小臂上数条黑线似黑蚯蚓般向上钻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