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楞住…
原来罗汉也喜欢樱桃?!
罗汉见丫头不语,越发当他心虚有愧,又想这二人孤男寡女直玩到黑灯瞎火才回,只怕么不该做的事都做了,愈发心中作恼,怪啸一声:
“一山不容二虎,有种你今日杀了我,扛我去师娘那里邀功请赏,好让她您家把小芝麻赏了你,两人白头到老,我眼不见心不烦。”
边吼拳脚齐发,竟全非寻常武术招式!
饶是丫头反应奇快,又见识过罗汉拳脚异数,左闪右避,仍被罗汉疯拳扫着六拳,怪腿踢中三下。
丫头瞥见罗汉接连得手,赤眼几欲滴血,怕是心中魔意更盛,心道,总得想点法子…
心下盘算,手脚不停,接罗汉上十招间或还两三招,也是以攻带守,令罗汉杀招稍缓…
二人斗得一两百回合,丫头忽眼光流转,猛出一拳直击罗汉面门,势如闪电!
罗汉怪眼来不及眨动,便见他铁拳翻转,中指关节凸起,“邦”地敲在自己额头!
丫头飞退五步,笑道:
“嘿嘿,总算讨回一盘,么样,不服周!来呀,来打我呀。”
说话钻入练武场后小树林里,不再硬接罗汉招式,只仗蝴蝶穿花步伐避走…
二人又斗大半钟头,拳脚相交不到十招,丫头看罗汉胸膛起伏剧烈,赤眼渐淡,反倒右眼白蒙蒙不知望向何方,瞧着渗人。
罗汉呼哧喝:
“你这是打的么痞子架?只晓得逃跑,简直把师父的脸都丢光了!有种正大光明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丫头瞧他眼中异光愈消,笑说:
“想打?撵到我再说!”
直如泥鳅在树林里钻行,且绕且退,渐渐退向四方湖边…
罗汉身法不如丫头灵动,在树丛里头脸早被荆棘乱草豁开十数道血口,血渗出来,心胸里再不似野狼般毛躁,两眼里异光消退大半…
忽觉眼前豁然开朗,却已撵到四方湖边,瞧丫头远远立定,不由喝:
“拐子,从来都是你打得我告饶,今日这样跑法,是怕了我么?”
丫头却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师妹这样漂亮,哪个不喜欢,谁喜欢她都冇得错,但她喜欢谁却是她的事,不由你我,我们明日去师父屋里,三头怼六面,师妹说喜欢谁便是谁,不许反悔耍赖,往后也不许死缠烂打!”
罗汉怪眼乱转,心想:
拐子摆明是认为芝麻喜欢他,可今日早上玉人在侧,我跟她只怕比拐子和她还亲密,只是后来不晓得哪里把人得罪了…谈恋爱又不是耍拳脚,真比起来,我未必输!
忽翻眼喝:
“好!就依你,谁怕谁是癞皮狗!”
心中大石落地,眼皮又眨数下,渐复正常。
丫头定睛瞧罗汉双眼,忽说:
“罗汉,你答应我的事还要拖到几时?”
罗汉笑道:
“拐子,好好的这严肃做么事,我答应过你么事?”
丫头目光似刀,直欲劈开罗汉脑壳,瞧清楚他究竟是忘了还是在扯谎,半晌方说:
“看来我们还得打一架。”
罗汉笑:
“好啊,正好看看我这些时有冇得进步。”
丫头道:
“朱磊!你答应我跟师娘坦白的,莫非真忘干了?”
罗汉瞅丫头动了真火,低头默想,忽地脑壳钻心也似疼起来,强忍一会,不由举掌猛拍,直是喊:
“哎哟!…哎哟咧!…”
丫头心下骇然:
罗汉这样不像装的,难不成他接好奇经八脉,却又惹下其他怪病?
正想着罗汉忽地抬头,双目翻处,齐齐变作惨白!望虚空嘶声道:
“不就是条血服子么,非把人逼得这紧!拐子,师娘一向把你当儿子,为这事对你不免也有想法,若换成是我,那她还不生吃了我。”
丫头直盯着他眼睛说:
“你想起来了。”
罗汉像瞎子不知瞄向哪里,忽点头道:
“我晓得了,你是嫌我让你背了黑锅!…那能怪我么,你的服子恰恰在我这块,又恰恰被师父拿来揩了血,这未必是我故意的?这一切不过是天意。真要说我有么事的话,只是当时我在边上冇开口替你帮腔而已。”
丫头冷冷说:
“你自己做的事,为么事不认?”
罗汉声音抬高八度,又尖又细像换成个女人,道:
“说到底你是嫌我坏了你在师娘面前的好人形象,是是是,你一向是师父师娘听话有板眼的好儿子,我总是那惹祸的主,来呀,丫头,你正暂绑了我去师父屋里,我绝不反抗,由师娘剁了我祭师父,也好让隔壁左右都晓得,只有你吴进才是师父他您家的好徒弟!”
丫头愣愣瞧着,实在想不明白,罗汉身体里究竟有几个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幻,又有哪些是他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