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点头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又怕话说重,把人伤了…算了,师傅,这事回头再说,今日晓云逼得我紧,我还是三十六计,先躲为妙。”
老师傅想想似也没个好主意,挥手作罢。
丫头故意不骑车,转到厂门口,看看左右无人,闪身出门,哪晓得冇走两步,一旁大树下有人喊声:
“喂!”
丫头吓一筛,回头看果然是刘晓云,忙笑道:
“哟!我还说么样一下午都冇看到,原来你在这块。”
刘晓云瞪大眼直勾勾望着丫头:
“你是不是在躲我?”
丫头搓手笑:
“怎么会怎么会…”
正说着街道拐角转出二男一女,青皮眼尖,挥臂扯嗓子喊:
“晓云,刘晓云!”
丫头转过头,不由愣住。
白玛遥遥望着二人,呆两三秒,缓步走近…
麻木张嘴想说,却被青皮拉住,悄悄坠后。
刘晓云望白玛迎着斜阳,金灿灿一片,像天上下来的仙子,咧咧嘴悄悄缩在丫头后面。
丫头亦瞧得心醉,直觉一颗心随伊人愈近,跳如野马…
白玛似世间再无余物,痴痴行近,妙目流转,两颗晶莹泪珠莹莹滴落…
丫头哆嗦道:
“怎么了,怎么了?…”
不由轻舒猿臂,揽伊人入怀。
白玛便如委屈的孩子,“嘤嘤”哭起来…
青皮在身后冲丫头比划手势:
师父,人带到了,我们先撤。
不等丫头表示,扯上一旁呆立的晓云,招呼麻木偷摸离开。
等拐弯不见丫头白玛影子,刘晓云指青皮鼻子,道:
“看你做的好事,哪有你这样当表哥的?”
青皮干笑说:
“晓云,拐子当初凑合你跟师父,冇强迫你喜欢他,我更不可能逼师父去喜欢哪个。师父正暂有了意中人,我们都是他亲近的人,该为他高兴才是。再说我妹妹长得这漂亮,还怕冇得人喜欢!说句心里话,我要不是你表拐子,肯定追你!”
刘晓云白青皮一眼,道:
“你也就游泳比你师父强些,除开这还有哪一点比得了他。”
麻木插嘴说:
“是啊,我也就做饭比他们强些…”
青皮佯装踢他一脚,道:
“么样!你也想占我妹妹的香荫?”
麻木扭腰躲开说:“我既冇得拐子高大威猛,又冇得师父一身武艺,像晓云这样的,我是想都不敢想,我只盼晓云几时欠吃欠喝了,能想到有我这个拐子,来叫我弄餐好吃的她吃,就心满意足了。”
一席话逗得刘晓云转阴为晴,青皮翘大拇指道:
“麻木哥,冇想到你夸人的本事比我强多了。妹妹,莫跟他客气,今日想吃么事,只管讲,拐子出钱,麻木出力,保你满意。”
晓云笑笑,挎起青皮、麻木,说:
“好!你有几多钱,今天都花干净。”
丫头看白玛不住气哭,不顾下班同事指指点点,双臂搂得更紧,喃喃道:
“不要紧,不要紧,有我,有我在…”
却不想老师傅背手踱出厂门,大嗓子嚷:
“好啊好你小子,我说你么样看不上刘晓云,却原来瞒到师傅在这块抱着别个搞对象。么样,丫头,都这亲热了还不跟师傅介绍下,等明日吃喜糖我连个名字都叫不上。”
白玛忙在丫头肩头蹭去眼泪,躲在他身后。
丫头强笑说:
“师傅,您家莫瞎说,这是我师妹,才将眼睛进了沙子…”
老师傅道:
“真进了沙子,冇说让我吹吹,你小子少拿师傅当苕哄!吴进,真有你的,今日一个师姐,明日一个师妹,到底是哪个师妹接我喝喜酒,你总得给个准信,你说是吧,小师妹?”
白玛笑盈盈转出来,大方道:
“师傅好,我叫白玛,吴进准备练一辈子武,打一辈子光棍,不结婚了。”
老师傅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你小子莫在蝴蝶丛中转去转来,到老白忙一场。我看不行还是白玛小师妹做点好事,收留你算了。”
白玛跟着逗趣:
“就怕留住了人,留不住心。”
老师傅道:
“小子,这灵醒的姑娘你不抓紧,一下就让人拐跑了。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也搞不懂。白玛,早点接师傅喝喜酒啊!”
不顾一双儿女胀红了脸,挥挥手扬长而去。
丫头忙捉着白玛素手,小声说:
“快走,厂里下班,一会人都出来了。”
白玛便由他扯着,三弯两拐,转至无人小径,这才放慢脚步,两只手却似再分不开。
丫头问:
“樱桃,才将你怎会和青皮、麻木在一起的?”
白玛便把下午经过略叙。
丫头听罢,手心冒汗,直比对付千军万马还紧张,失手捏得白玛“哎哟”娇喝,方松开道:
“对不起,弄疼了冇?”
白玛摇摇头,却又捉着丫头大手,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