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大笑,指那人对白玛说:
“师娘,这便是那比师父还大的徒弟。”
那壮汉望这边道:
“青皮!是么情况,人呢?”
青皮说:
“等你来救驾,黄花菜都凉了。”
又指‘蚊子’手里刺刀跳刀,道:
“看别个用的么武器,你拿个擀面棍顶鬼用。”
麻木看青皮手掌带血,回嘴说:
“就你行,你要真把师父那一手‘空手夺白刃’学会了,也不得见血。”
青皮叹道:
“唉!我要不是怕那小子失手伤了师娘,今日总要空手夺他一回‘三八’大刺。哎,莫扯远了,麻木,你还不来见过师娘。”
麻木这才正眼看过白玛,瞧得呆木,说:
“您家要不是师娘,说么事我也得追着试试。”
青皮轻踢他一脚,道:
“看到师娘还不拜,在这里鬼侃么事。”
麻木到是听话,屈膝便拜:
“师娘在上,麻木有礼,有口无遮拦的地方,还望见谅。”
白玛吓得直望青皮身后躲,青皮大咧咧受了麻木一拜,笑说:
“师弟,正暂又冇到过年,你行此大礼,是想哄压岁钱么?”
边说边假装摸荷包。
麻木抬头见身前变了人,喝:
“好你个青皮,又哄老子,今日说不得要讨个头回来!”
弹身而起,照青皮当胸就是一拳。
青皮单掌拍开来拳,摆手讨饶道:
“拐子拐子,是兄弟错了,正暂师娘在这块先莫闹,待师父师娘等下见了面,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说话摸出盒‘永光’来,甩两根麻木、蚊子,才把一支含在嘴里,猛想起么事,回头问:
“师娘,您家抽不抽烟?”
白玛微笑道:
“不抽。”
假作生气说:
“你们要再叫我师娘,我可回汉口了。”
青皮冲麻木不停眨眼。
麻木忙道:
“哎呀哎呀,师娘,您家要真走了,我师父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白玛听得跺脚朝江汉桥走。
青皮怕玩笑开大了,忙截住,说:
“白玛,白玛姑娘!您家从西天下来,西域中原风俗不同,西天礼佛,讲究众生平等,我们中土尊师重道。本来你我几个年纪相仿,叫白玛无妨,可您家往后若跟师父在一起,论理总是师娘,做徒弟的不能乱了辈分,这样,您家看着比我们小些,师父不在我们叫您家小白,师父要在我们得叫您家白老师,白姑娘,这该行了吧?”
白玛点头应允。
麻木得意道:
“嘿嘿,真要论起年纪来,我才是老大,小白,您家也得喊我声拐子。”
白玛笑说:
“拐子好。”
麻木高兴应一声,道:
“拐子论拳脚虽不如师父师兄弟们,但有一行,拐子甩他们几条街。小白姑娘,您家想吃么事,往后直管跟拐子说,拐子做到你吃…”
一行人说说笑笑,去棋摊寻张汉桥取了车。
青皮道:
“‘蚊子’,你今日有功,这两把弹簧刀留着削水果玩,可不许拿去打架,更不能把到伢们去打闹。三八刺刀先存你麻木师父那,往后等你出息了,兴许麻木哥会传到你。”
胡文志高兴说:
“师伯,我将来学了师爷师父的拳脚,还要这些作甚。”
麻木截道:
“我正暂都冇学成,哪有你小子胡吹乱侃的份。”
说话抽出后腰擀面杖并‘三八’刺刀齐齐交与文志,说:
“我正暂跟拐子护送师…小白姑娘去师父那,你把东西都丢我屋里去,记到避点嫌,莫被我老头看到了又嚼我在外头扯皮打架。”
文志点头,随手捡张废报纸,卷好兵刃穿街而去。
剩三人有说有笑,漫步往丫头厂里去。
丫头跟刘晓云在厂里都玩了半天躲猫猫,抬头看天不早,寻思早点走省得又被晓云堵住,偷摸溜进车间,对老师傅说:
“师傅,活都忙完了,我还有点事,等下早点走。”
老师傅悄把丫头拉到一旁,诡笑道:
“是不是有约会啊?”
丫头说:
“嘿嘿,师傅,我光杆一个,跟哪个约会?要不我请您家去看场电影。”
老师傅踢他一脚道:
“臭小子,敢拿师傅开心,晓云撵到追了你一下午,莫当师傅不晓得。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约了她,要不然师傅不准假。”
丫头强笑说:
“师傅,您家又不是不晓得,我拿晓云一直当妹妹看,从来冇得那个意思。”
老师傅道:
“么事冇得意思,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嘛,我们当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再说了,你对她冇得意思,当初一块在我手底下学徒的时候又对别个那好,搞得人误会了。”
丫头干笑说:
“我哪晓得会搞成这样,师傅您家说么办才好?”
老师傅道:
“么办?车间的事,我晓得么办,男男女女的事,我管不了,师傅只有一条,你对别个冇得意思,尽早说清白,省得耽误人家,晓云几好的伢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