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勇却笑:
“决一死战?你狗日的想得倒美,老子跟你打完了,哪还有劲享受。”
说话转头欲拉白玛。
文志急了,不住气破口骂。
姜勇怕他招闲人来坏了好事,回身恶狠狠道:
“老子把你这多生路你不走,小狗日的再喊,老子三刀六眼捅了你!”
文志接口骂:
“好!你不敢出手便是我儿。”
姜勇听言,瞪眼挺刀便刺。
忽听身后白玛道:
“住手!”
声虽不大,却不知么样镇住众人,大伙齐齐看去,白玛俏面让阳光映着似有种说不出的神圣。
白玛挺直胸膛说:
“放了他。你们想怎样,我依你便是。”
姜勇喜道:
“真的?随么事都依我?”
白玛眼瞅他涎水似要滴落,咬牙说:
“不信你试试。”
姜勇暗忖:
莫不是又有么诡计?
终叫胯下热血冲上脑门,把‘三八’刺刀交与左手,探右手颤巍巍向白玛粉面摸去…
伢们死死按着文志,呼吸粗重…
胡文志拼命挣扎,直被指甲嵌入肉里…
白玛眼瞅脏兮兮手爪越来越近,圆睁凤目,似还往前进半步。
忽听有人轻声说:
“你再走一步试试。”
伢们不再聒噪,姜勇定住,听身后文志:
“师父、师叔、师爷!…”
一通乱喊。
接着“噼啪…”声响,便有伢哭叫起来。
姜勇忽冲向白玛,挺‘三八’刺刀直扎过去,心想:
大不了同归于尽。
哪知刺刀离白玛不足一尺,凭空定住,进退不得,却是只大手铁钳般捉住刀刃!
鲜血直淌…
那汉子像血不是自己的,只死盯姜勇道:
“我让你动了么?”
溜达鬼们何时见过这等狠人,姜勇只是摇头不敢说话。
汉子忽地松手,拿血掌扇姜勇一耳光,仍轻声说:
“‘三八’留下,滚!”
姜勇闻着脸上一股血腥,手中刀虽离大汉胸膛不过二三尺,却似重逾千斤,直坠在地上,拔腿跑走。
剩那些溜达鬼吆喝着也要逃,却被文志喝止:
“我师叔要你们留了刀再滚,冇听到么?你几个过来”
直把才将打过自己几人每人赏两记耳光,才逐个放走。
大汉早不理会,只回身望白玛笑笑,道:
“师娘,我来晚了。”
白玛羞红了脸,问:
“你是谁?谁是你师娘,可别乱叫。不过刚刚真要谢谢你,你手怎样了?还在流血。”
汉子道:
“练武的流血都是常事,不碍事。师娘,您家不是要找师父么,我正暂就带你去。”
白玛被他师娘师娘的叫得脸上发烧,说:
“你师父是谁?再这么瞎叫,我不跟你走了。”
汉子道:
“我师父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人,你要不找他,那我走了,‘蚊子’,把这块收拾一下,我们走。”
说话和蚊子捡拾刀具,佯装要走。
白玛忙撵过去,递块手绢让汉子缠住伤手。
“谢谢。”
汉子扭头望文志说:
“原来人家不是找我师父吴进的,害我白当一回活雷锋,白流这一场血。”
白玛听得吴进,俏生生截在二人前头问:
“你来了一句话没讲,怎么知道我要找吴进?”
汉子笑笑,学道士用手指一通乱掐,摇头晃脑道:
“天机不可泄露也。想我师父乃人中之龙,若非师娘这般天仙似的人物,哪配得上?”
白玛听得心中发甜,似不再恼他先前师娘师娘的乱叫,反问:
“我和吴进一共也没见几回,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跟你们讲过?”
大汉暗自偷笑,心想:
管你和师父现在是么样想的,今日好歹也要促成师父的大事。
望白玛却说:
“师父一个字都冇提。不过往日师父厂里那些小丫头围着他转,师父都不拿正眼瞧她们,这些时却总像是心神不定…”
白玛道:
“那是姨夫走了,吴进心中难过。”
大汉心想:
搞了半天,师爷是她姨爹…
不动声色说:
“师娘,我这大个年纪,师父究竟是心里难过还是害相思还看不清白吗?”
白玛听得又是脸颊一阵发烫,岔开话道:
“说了半天,你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拿瞎话哄我。”
汉子笑说:
“师娘,我叫青皮。我要是哄您家,就罚师父开除了我。”
白玛道:
“青皮,我看你和吴进差不多大,怎会拜他做师父的?”
青皮说:
“师娘,闻道有先后,成道有早晚。我比师父只小得岁把,武学造诣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这排徒弟都跟师父差不多大,还有一个比师父还大岁把。”
三人边说边朝回走,忽听前头嘈杂,有人喝道:
“哪儿呢?在哪里?”
却又是条大汉,拿根三尺长擀面棍急忙急相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