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想黑狗忽冲天而起,直跃过丫头头顶,不待丫头反应,‘狮子滚绣球’,翻身张嘴直咬丫头后股!
丫头惊觉,反掌欲劈,又想它终是故人所饲,只好扭身蓄掌,以防黑狗再袭。
再瞧大黑狗满嘴囫囵,忽地一口啐在地上。
丫头凑近看,血肉模糊处竟是个汽水瓶盖般大五彩斑斓蜘蛛,手脚兀自抽搐,说不出的丑怪,再瞧黑狗昂然而坐,似面带得意,又似不屑一顾。
丫头笑笑:
“哟呵,原来你是在做好事,险些错怪了你,大黑,正暂外面到处都在杀猫杀狗,快回去当心联防的把你打了。”
黑狗鼻孔喷气,像在作答。
丫头道:
“你家主人是我半师之友,我便在这等他一等,省得有人害你。大黑,今日不凑巧,你帮我捉了毒虫,等下回我带好吃的你吃。”
大黑狗竟微微颔首,像是听懂人言。
忽听林间尖啸,势若迅雷!
黑狗鬃毛倒竖,望长啸处虎吼一声:
“嗡!”
丫头听它声不似犬,心下称奇。
但听“嗖嗖”声响,林地那头人唤:
“黑先生,黑先生…”
蒿草分处,却是个太婆飞步跃出。
丫头暗忖:
好快的轻功,这太婆与‘一指禅’师父是一路的,看来这些苗疆人各怀绝技,未知是善是恶?…
那太婆亦没料到荒林中有人,待见着丫头手按黑狗脊背,厉声喝:
“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丫头知她误会,忙说:
“太婆,您家莫急,我在这边锻炼,看到这黑狗,晓得是卖艺老师傅养的,正暂联防打狗子的多,我怕它被人捉去,特地等老师傅来。他您家教过我功夫,也算我老师。”
太婆打个哈哈道:
“哦,原来我那兄弟不记名的徒弟是你!小伙子仪表不凡,我看他日定成大器。今天这事老太婆谢过了,不过我家黑先生厉害非凡,寻常人近不得它的身,老婆子着急赶来,到不担心它,实是怕它伤人。”
丫头见大黑狗听太婆言,脑壳微晃,似带得意,暗自称奇,又抚狗背说:
“黑先生,你叫黑先生么?好有趣的名字。黑先生,等你见到主人,替我问他好。”
黑先生眯起眼,似很受用,丫头随手摸向它脑壳,太婆一旁惊呼:
“使不得!”
丫头愣愣,不想黑先生甚是灵动,横他一眼,跳步走开。
太婆轻咳一声道:
“我们老家规矩,黑先生的头除了主人,任谁都摸不得,连我们都不敢动。黑先生脾气大,寻常人难以靠近,今天能让你摸几下后背,已是天大的面子了,也算黑先生与你有缘。”
丫头忙冲太婆拱手,说:
“不知者无罪,婆婆,还望您家包涵。”
转身又冲大黑狗作揖,道:
“黑先生,今日我冇救你,反麻烦你帮我捉虫,又险些犯了你忌讳,您家有怪莫怪,等过几天,我带你喜欢吃的来将功折罪。”
大黑狗听罢,走近丫头,抬前爪轻触丫头,喷个响鼻,似在说:
“我原谅你了,小子。”
丫头见它似完全听懂人言,更为讶异。
谁知一旁太婆尖声道:
“捉虫?什么虫?咦!”
丫头侧首见她面色凝重,死死盯着地上五花蜘蛛,语带颤抖:
“这…这玩意是哪来的?”
太婆忽伸手拽着丫头,说:
“小子,快说!快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不要漏了任何细节。”
丫头便将刚才经过重讲一遍。
太婆听罢道:
“小子,你是说蜘蛛是黑先生帮你捉的?”
丫头点点头。
太婆忙冲黑狗说:
“黑先生,你怎么样,没伤着哪里吧?”
大黑狗又喷口气,斜眼瞧地上死虫,像在讲:
“哼,区区毒虫,能奈我何。”
太婆见狗没事,扭头望丫头道:
“年轻人,让我瞧瞧咬着你哪块了。”
丫头摆手说:
“没事没事,谢谢您家。”
太婆急了,道:
“神堂湾毒物,沾者即死,要想活命,趁早老实点!”
不由分说,揪住丫头瞧他后背,边看边嚷:
“在哪里?在哪里?…哦,是了,怪不得你小子不让老身看,原来在这,唉,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么事没见过,小子,快把裤子脱了!”
丫头知被蜘蛛咬在后臀,脸臊得通红,双手掩住裤子,窘道:
“太婆,谢谢您家,我回去擦点碘酒就好,真不用了。”
太婆沉声说:
“小子,你若非遇着我,不等下这龟山,命就没了,还不听话。”
丫头见她面色凝重,只得双手微松,任太婆扯落长裤,拼命护着贴身短裤。
好在伤口正在外臀大腿边上,恰露在丨内丨裤外。
太婆瞧瞧伤口,长吸口气,掏个小瓷瓶出来,不知哪里摸出根细长竹签,仔细挑了个黑乎乎东西在丫头伤口上。
丫头扭脸见那物沾着伤口,竟蠕动起来,伤处一阵剧痛,但见那物渐渐隆起,竟是条黑花大肥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