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轶事这帖子,原是写来纪念童年岁月,本没打算写太长,发在天涯上,渐渐结识了些读者,慢慢有了新人物、新构思…丫头、罗汉、冉小北、姬小白、梅朵、白玛、麻木、刘晓云、REC等等一众兄弟姊妹或取真名,或用网名,各随所喜,一点点在文章里鲜活,这是让人欢喜的状态,从此小说便天马行空,我也乐得信笔由缰,但无俗事,也随心而更。
年初,疫情肇始,也叫人看到在险情里逆行的我那些可爱的兄弟姐妹,他们不再是存活于网络的侠士,他们存在而且真实,也许,这也算是这篇不知何时完结的小说的一点点殊胜功德。
“武汉是座英雄的城市。”
它没有惊天动地的大英雄,却不乏无数倔强而可爱的人。
立夏了。
该过去的总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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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玛摇摇头道:
“百货商场没什么活物,不爱逛。”
罗汉说:
“小芝麻,你想看稀奇,看活物,早点说嘛,拐子我带你去逛交通路。”
白玛道:
“我前些时和梅姨去过。”
罗汉说:
“交通路稀奇古怪多,每天都不一样,再说你跟师娘去了又没跟我去过,走走走,就在前头。”
脚下生风,飙到交通路,停好车看市场里人摞人水泄不通。
罗汉把白玛拉在身后,也不见他如何使力,挤将进去,只把人擂得东倒西歪。
有人发恼,破口欲骂,回头见罗汉块头,遂把言语生生咽下,凹着脑壳寻菜。
罗汉伊人玉手在握,又瞅众人惧怕,让开条路,心中未免得意,遥指菜摊,跟白玛讲哪是山珍,哪是河鲜…
白玛见不再挤,轻轻甩脱罗汉,紧跟他一家家往下逛,忽指道:
“这是不是麻雀?”
罗汉顺指望去,地摊上一堆麻雀,拿索子捆着,血迹斑斑,约莫有百十来只,时不时有雀子搐动,显是新打不久。
摊主穿件黑油背心,腰间扎条宽皮带,斜插把弹弓,牛皮筋又宽又长。
罗汉上前搭白:
“好麻雀枪!这些都是你打的?”
摊主道:
“昨日打了一下午,今日来的路上又打了些。”
听他口音,是外地的。
罗汉伸手说:
“借来看看?”
那人蒲扇大手掌按向腰间,道:
“吃饭的家伙,不能随便看。”
哪知罗汉笑笑,右手闪电探出,后发先至,一把将弹弓抄在手里,说:
“莫这小气,我就看看,又不要你的。”
那人尤高罗汉一头,急伸手来夺,却被罗汉左手擒住手腕,连推数下推不动,知遇到狠人,只得由他看弓。
罗汉拿麻雀枪把玩一会,待要向白玛吹嘘弹弓如何好,却见她跍着不语,心道白玛定是想吃,便还枪那人,道:
“麻雀么样卖?”
汉子把弹弓插好,说:
“八角一斤。”
罗汉跍下问:
“芝麻,你想不想吃?想吃我跟你买。”
见白玛不答,待要再问,却见她死死盯着麻雀,两眼空洞,黑眼珠仿似无底深渊!
罗汉大惊,忙“白玛、芝麻”一通乱喊…
见她不理,伸手欲推,不想白玛掉头望来,直瞧得罗汉浑身僵直,脑壳汗冒,一跤坐倒!
卖鸟大汉暗笑:
苕大的个子,却原来是个怕老婆的怂货。
正待取笑,却见白玛扭头望将过来,不知怎么一张嘴就僵住,身子渐渐似也木了。
白玛微笑问:
“大哥,请问这麻雀一个多少钱?”
汉子如沐春风,醒转答道:
“一个麻雀才几大点肉,称斤把该能炒一盘,您家想要,大不了我称红点,多把些你。”
罗汉摇摇脑壳爬起来,插嘴说:
“芝麻芝麻,你要想吃,我买两斤烧了给你跟师娘下酒。”
大汉忙堆笑道:
“还是拐子疼人。”
拿出称来,直把麻雀往称盘上堆。
白玛急说:
“哪个说我要吃!我就问麻雀单卖多少钱?”
汉子暗忖白玛心疼钱,讪笑道:
“原本冇打算单卖,既然您家执意要,就算八分钱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