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卵石为飞石所役,威势愈猛,
丫头忽喝:
“前辈,来而不往非礼也,晚辈让了三招,献丑了!”
人如鹰鹞,腾空跃起,避过卵石飞击,军书包鞭影重重,运招‘金丝缠葫芦’兜头罩住卵石,鞭花连转,呼呼生风。
丫头再喝:
“前辈,现身吧!”
‘白蛇吐信’,包内卵石直射出去,隐带风雷!
将及林木,风啸戛然而止!
丫头斜挽书包,见大树后凭空伸出只手,轻巧巧抓着飞石,缓缓揉动,粉尘簌簌,不消一刻,竟将拳头大一颗鹅卵石捏作灰面一般!
丫头暗想:
只这分内力,恐怕连师父和‘一指禅’老者也未必能及,自己更是望尘莫及…他难道是?…只是前后声音却似不像。
却听树后人道:
“好,好,好!竖打一条线,横扫一大片,竖轮转平扫,回身缠绊绕。书包能当九节鞭使,老柴这多徒弟,总算有个看得过眼的。”
丫头暗忖:
听这人说话,到不似与师父有深仇大恨,且看他有何计较。
抱拳说:
“前辈,不知天冇亮上扁担山到师父坟前有何贵干?若是祭奠先师,晚辈先替他老人家谢过,若是往日与先师恩怨未了,恩师西去,便由我这不肖徒弟承担,您家看如何?”
树后人干笑数声,道:
“好好,我倒要瞧瞧你有么道行,担不担得起。”
话音未落,丫头眼前一花,一道灰影自树后绕出,势若雄鹰,及至身五尺,忽摆弓步,拳势缓推,竟是再平常不过的‘罗汉十八手’中一招‘架梁炮’!
丫头见他招式使老,拳锋暗自向上内旋,却与正宗罗汉十八手有异,恰是柴勇‘开极门’内家旋力之精要,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开极门’下才会如此使‘架梁炮’,心中暗凛,忽觉胸口气滞,身形后坐,心念动处,化招‘罗汉十八手’中守势‘童子拜佛’。
那人冷哼:
“临时抱佛脚,来得及么?”
身形未动,忽地前冲,‘架梁炮’直击丫头中宫!
拳掌相交!
丫头冲天而起,凌空后翻,落地急旋三圈方稳住桩。
那人道:
“好,很好。再接一炮试试。”
双手开合,在胸前划个圈,缓缓平推,仍是旧招‘架梁炮’!
丫头是大行家,心知这招威力少说是先前三倍以上,心念转处,浓眉忽舒,作揖大声说:
“莫打了,莫打了!”
趁那人愣神,接道:
“拐子,自家人莫打自家人,自古长兄为父,您家对我有何不满,说出来再责罚不迟。”
那人撤了拳势,忽撩起弹腿,把丫头又踢个跟头,待见他打个飞旋,鸿雁般落地无碍,忽大笑说:
“往先师父开玩笑,说日后有个小徒弟,能把‘开极门’发扬光大。我当是玩笑话…”
说话对柴勇墓碑拱手作揖,道:
“老师啊老师,纵是我拳脚再不服你,这识人的眼光,却叫老小子不得不服。”
老者长须遮面,瞧不真面容,丫头见他使本门武功,早猜出七八分来,再听他口称师父,缓步上前,语带哽咽,喊声:
“大师兄…”
不料老头回首,面沉似水道:
“好你个丫头!枉师父教你一场,你却恩将仇报,对他您家暗下毒手,老夫今日便替天行道,报了师父这血海深仇!”
丫头说:
“拐子,师父与我情同父子,我便舍了性命,也不敢有害师父的心。”
老者缓缓,冷哼道:
“说得比唱得好听。师父临终那日,不是被你打伤了么?”
丫头说:
“是…可”
老头道:
“你到坦白,老夫掌下不伤冤鬼,那天究竟发生了些么事,你且一五一十说来,但有虚言,莫怪我不顾情面。”
丫头便把那天情景又讲一遍。
老者听得仔细,间中插嘴问:
“你是说师父挨你一拳前,早受内伤?”
丫头点头。
老头沉思半晌,喃喃自语:
“师父啊师父,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让你受内伤?…接着讲。”
听到后来,不免惊问:
“那蒙面人一脚就把你踢成重伤了?”
丫头继续点头。
老者又问:
“丫头,以你今日之功,师父能不能一脚重伤于你?”
丫头坦然道:
“不能。”
老者再问:
“那我能不能?”
丫头一对虎目射出星光,说:
“我不知道,但我想来想去,与师父纠葛不断,有可能伤他的,也只有一个人。”
老头瞪丫头半晌,道:
“你是说我?你怀疑我是凶手?!”
丫头也瞪他,说:
“是,我是怀疑你,但我没有证据。”
老者仰天长笑,道:
“好,好,好一招贼喊捉贼,好一招倒打一耙。吴进,你想要证据?”
丫头冷目如星,只点点头,缓缓移步林间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