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血眼眨动,冲灵丽笑道:
“丫头,你老娘辛苦这多年,不曾想都好使了我。”
灵丽说:
“你偷了妈妈的东西,一会她回来,定找你算账。”
怪人道:
“好,那我就毁了这箱子,等她来寻我报仇。”
红通通左手在木箱里磨两磨……
黑木箱腾地升团火焰,直把一箱子毒物,烧得精光!
怪人缩手,左手直如火把,尽是火焰……
灵丽见他似不觉疼,暗自心惊。
怪人双手合掌一拍,左手烈焰立消,盯灵丽道:
“小北啊小北,放着掌族仙尊不做,却偷来中原,私生下你这杂种,你既断我三苗仙根,我也叫你一门无后。”
说话功夫,亮堂堂左掌罩向灵丽脑壳。
灵丽身体本虚,头顶热腾腾好似锅盖拍下,细声说:
“好热。”
顺五屉柜滑倒。
怪人笑语:
“冉小北,饶你再精,也算不到今日后院失火。”
掌心亮处,一道红焰直燎得灵丽额头一绺刘海焦枯卷曲!
眼瞅火掌离灵丽脑门不过三寸,忽然怪人身后一阵阴风掠过,绕他腰肋,沿手臂直冲掌心。
怪人手背一寒,烈焰立消,通红掌心霎时卡白,人如惊兔跳起,头差点磕着房顶。
落地回头,才发现身后有人。
那人一袭黑衣,仿佛在屋里站了好久,只静望怪人。
怪人仓惶道:
“是你!”
双掌反拍,震开窗户,竟从四楼倒翻下去。
黑衣人缓步走到窗边,看对面一栋树影摇曳,轻叹一声,关好窗,回身抱起灵丽,朝她脸上轻吹口气。
灵丽睁眼,见老人抱着自己。
老者虽陌生,却显亲切。
灵丽微笑道:
“爷爷。”
老人却说:
“我不是爹爹,喊太(武汉话:太指奶奶,也泛指老婆婆。)。”
灵丽强撑喊声:
“太。”
不住咳嗽。
老人摸摸灵丽额头,道:
“好烫。”
把灵丽放床板上,回头在黑木箱灰烬里捡两条长蜈蚣,拿嘴吹吹。
蜈蚣顿作飞灰,仅剩两对赤钳。
老人望灵丽说:
“怕疼不?”
灵丽摇头道:
“不怕。”
老人说:
“好,好!”
出手如电,把蜈蚣钳刺入灵丽两根中指。
灵丽身如过电,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老人面露嘉许,双手托住灵丽足心……
灵丽顿觉双脚踩在冰雪上,浑身血肉似都冰封……奇寒上袭,头脑渐失知觉。
老人见灵丽嘴里呵出寒气,方放开双足,以拇指抵住她天灵百会。
灵丽醒转,感觉头顶似温泉缓缓注入,绕周身一圈,分走两肩,再看双手两道红线,直达手心,中指肿胀红亮,却和逃走怪人一样。
老人左手轻弹。
“啪啪!”
蜈蚣金钳飞出,灵丽双手射两道血线。
赤血溅在地上……
“哧”
起道青烟,只把水泥地面灼些焦痕,坑洼里数只肉眼难见红虫爬如蚂蚁。
老人叹口气,拿脚在地上随意画个圈。
红虫只沿圈疾走,再爬不出。
老人回望灵丽道:
“好热的天,屋里有水喝么?”
灵丽翻身下床,倒杯凉开水递与老者。
老人一饮而尽,剩半口水“噗”地喷在地上。
圈内红虫“吱吱”尖叫,化为无形。
灵丽拍手说:
“太,你好厉害。”
老人轻抚灵丽额头,道:
“太有好多本事,小灵丽想不想学?”
灵丽点点头,又摇摇头,说:
“想学,可妈妈不让。”
老人顺背把灵丽脊骨捏一遍,再摸过四肢骨骼,叹道:
“小北啊小北,你不愿意,却生个接班的丫头,唉……天道循环,这都是命。”
灵丽听得懵懂,只盼老者能教自己些本事。
老人却问:
“乖伢,学本事千难万险,你怕不怕?”
灵丽鼓腮道:
“太,我不怕。”
老人说:
“要你离开家,以后再见不着爸爸妈妈,你怕么?”
灵丽“啊?!”一声,心想:
这老太面善,不似坏人,也许是在考验我。
于是点头道:
“不怕。”
老人却说:
“你嘴上不怕,又何必犹豫,唉,求道心不诚,入不了我的门。也罢也罢。”
说话竟似要走。
灵丽连忙拉住问:
“太,你要么样才肯收我?”
老人道:
“既要拜师,先需磕头。”
灵丽跪倒,把头磕得咚咚响。
老人待她磕满九响,微笑搀起,说:
“灵丽,你既拜我,往后刀山火海也得随为师去。”
灵丽坚毅点头道:
“嗯!”
老者一手扶灵丽,一手按在床栏,说:
“好!好徒儿,我们这就走。”
灵丽头顶一道热流灌入,似瞌薈hong虫上身闭目睡去。
老者从怀里掏块黑布,罩向灵丽。
黑布飘飘,软塌塌落在地上,老人信手拎起黑布。
灵丽不见了!
老人转头走回堂屋。
堂屋阴暗,老者走进去,便溶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更没有人看到一个黑衣老人走出三栋四门,唯有里屋床栏上留个奇怪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