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朝海道:
“她若再使伎俩引公『安』来包围这里,我们插翅也难飞了。”
吴片片恍然,惊呼:
“好毒的计谋,好辣的手段!那我们怎么办?”
龙朝海摇摇头道:
“我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步步为营。为今之计, 先找到其他人再说,省得他们着了冉小北的道。”
说罢捡柄刀,仔细辨别人声,斩草而去。
大夹街的谢安阳最精,带十来人挑个最矮的老头撵。
老头虽矮,跑得却快。
一群人在草丛里跑半天,眼看前头荒草密如草垛,那老头跑到跟前,打个旋子直往天上翻!
堪堪翻过草垛,斜刺里像有阵邪风吹来,直吹得荒草立起,似蒲扇般把精瘦老者从半天里扇落……
老头到是灵光,半空里接个旋子,落在地上,微微踉跄。
老者凝神望怪草垛,浑然不把身后十余人放在心上。
谢安阳眼看老头没退路,喘几口粗气,鼓噪道:
“个老狗日的,害老子们好撵,看你还往哪跑!哥几个,跟我上。”
手舞哨棒,挥手喊身后拿刀的上。
头前拿刀的两个举刀便砍,眼瞅大刀离老者头顶不过半尺。
老者头也不回,却突然像风般消失了!
谢安阳虎口一麻,手中哨棒不知怎地转到老头手里。
老者驻棍骑在棒头,冲谢安阳挤挤眉,扬腿扫中他腮帮,踢得他平飞四尺,昏死过去。
老头笑笑,打个呼哨,冲余人招招手。
待伢们反应过来,齐挺刀棍来打。
老头落地,手里哨棒舞一片棍影,直如孙悟空耍动金箍棒,扫得伢们人仰马翻。
先前两人长刀劈空,惊回头却见老头执棍而立,谢安阳和其他人躺倒一片。
老头怪笑道:
“你们两个敢砍我,罪过不小,来来来,你们说说,是相互自裁,还是老夫亲自动手?”
两个伢相互望望,手里刀不知是该扔还是怎样……犹豫半晌,其中一个说:
“左右是死,不如搏一搏。”
冲同伴挤挤眼,两人呐喊,抡刀便劈!
老头笑笑:
“小狗日的们,到有些骨气。”
手中哨棒未起,伢们身后乱草忽开,精光电射,分斩二人。
老头未分敌我,手里棍动,喝:
“来得好!”
挺棍迎敌。
刀光里吴片片高喊:
“老田,是我。”
田根深收棍,见两伢脑门留片青,是被吴片片用刀背拍晕了,抬头再看,吴片片身后跟着龙朝海。
田根深道:
“朝海,你说老吴这是怎么了,哪还像十年前苗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吴片片。”
龙朝海笑笑。
吴片片插嘴说:
“老田,使不得,使不得……”
接着便讲龙朝海的分析。
田根深听罢,拍腿道:
“糟糕,糟糕!”
吴片片问:
“怎么了?”
龙朝海说:
“片片你看还差谁?”
吴片片道:
“罗老跟蒙花落。”
田根深说:
“罗老身经百战,不让人担心。花落毕竟受了伤,又一向手辣,她那长虫手下,哪还有活口。”
吴片片急道:
“还说个屁,朝海,你指反向!”
提刀对朝海指的方位便砍。
蒿草露道豁口,眨眼闭合,三人倏忽不见,剩地上十来个伢,不知死活。
蒙花落面恶,撵她的是油皮巷郝大胆为首的六个伢。
郝大胆叫郝青,大胆是外号,向来打群架总找硬骨头啃。
罗西平没撵到,便盯上恶煞般的蒙花落。
蒙花落拐入荒草死角,回头见伢们凶神样杀来,笑道:
“不知死活。”
双手一拢,只在袖里摸索。
郝青攥把‘三八大刺’(指以前三八步枪上的刺刀,长约尺许。),照蒙花落心口便捅!
哪知蒙花落双手伸展,捏根白线软软抛出,正套着郝青脖颈,瞬间绕紧!
后头伢们见郝青脸憋得通红,齐喝:
“大胆着道了!哥几个,上啊!”
各举刀棍冲到跟前,不曾想蒙花落手里白线连绵,早在每人头颈缠绕数圈。
伢们丢刀弃棍,脸憋得像番茄,再看郝青,红脸已渐青紫。
蒙花落抄起‘三八大刺’扎在郝青腿上。
三八刺刀上有放血槽,血不停流。
鲜血流不一会竟带一抹绿。
蒙花落皱眉挥手。
郝大胆脖上白线动起来,蛇也似游向大腿,舔舔血却又弹开,仿佛惊弓之鸟。
蒙花落一招手,收郝青身上白线入袖。
“哎呀。”
郝大胆醒转,见腿上插刀,不由骂:
“狗日的老爷皮,有种不用妖术,和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蒙花落一耳光扇得郝青半边脸肿,道:
“小卵子,毛都冇长齐,也敢学人骂人打架。”
郝青还待犟嘴,蒙花落在袖里一摸,竟提条肥蛇出来,白花花三角脑壳只在眼前晃!
蒙花落邪笑说:
“我等下问你么事,你答么事,如若不然,我让这长虫从你口里进去,咬穿你五脏六腑,再从你屁眼里爬出来。”
白蛇似听得懂人话,挣扎着直朝郝青嘴里拱!
饶郝青胆再大,也不敢张嘴。
蒙花落笑问:
“是谁指使你们追我的?”
郝青歪头想半天,一脸茫然。
蒙花落以为他犟,存心吓他,手里白蛇扔出。
长蛇绕郝大胆头脸转三圈,似要找洞往里钻。
身后五个伢早被白线勒晕,东倒西歪。
白线蠕动,游走如蛇,齐爬到蒙花落脚下,顺裤脚钻入。
郝大胆再不大胆,闭上眼拿手掩住口鼻。
白蛇无孔而入,只在脑门盘旋。
不想郝青后脑壳头发里爬几点绿出来,正叮在白蛇肚腹!
白蛇触电般弹起,在空中翻滚扭动,忽拐个直角,竟张嘴咬向蒙花落!
蒙花落瞳孔急缩,分明见白蛇已变作淡淡竹叶青!
上身后仰,双脚发力,蜷成一团直往后滚。
青蛇急追。
蒙花落长袖、裤腿里射几缕白丝,缠住青蛇,落在地上不住翻滚。
蒙花落狼狈爬起,远远拍拍土,犹望虫蛇,自叹:
“唉……可惜了老子的宝贝。”
郝大胆听得声远,睁开眼见几米外地上不晓得什么东西在挣扎翻滚,左右看看,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砰!”
地上怪物炸了,白绿汁水溅一地。
郝青隔得远,没沾到。
正庆幸,蒙花落哭丧个脸,指他道:
“老子的宝贝,千辛万苦才养成的,便是你屋里一家人,也抵不过它。说!你屋里住哪?老子正暂就杀了你,再去杀你全家,为我宝贝陪葬。”
郝大胆挺胸说:
“要杀要剐便是我一个,跟我屋里不相干。你有种杀了我,老子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还找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