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白问:
“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
田根深侧头道:
“是老蒙先发现然后飞蝶传讯叫我们来的,具体你问她。”
蒙花落接腔:
“我在武汉寻了月余,足迹踏遍三镇,本来都要走了,碰巧见到你伢,是她露了行藏。”
姬小白忽转头问罗西平:
“爷爷,我们苗人有事,是不是有祸不及家人的说法?”
罗西平点头说:
“这是先祖遗训。”
姬小白扭头瞪着四大苗,目露精光道:
“那你们是哪个违抗祖宗训示,害我丫头?”
田根深忙说:
“小北,肯定不是我,我一脸猴相,怎敢轻易见人。”
吴片片道:
“没见着人,连镇族的傢伙事都丢了,哪还有脸挑事。若是我那‘望月’还在,定当会一会大名鼎鼎的冉小北。”
蒙花落恨恨说:
“你们都只晓得说便宜话,就我傻些,充当炮灰陪了半条命……若功力还在,定当与妖女血战三百回合。”
龙朝海忙上前,拉住蒙花落。
姬小白镇定道:
“莫慌,想打架有的是机会。”
说罢瞄着龙朝海。
二人对视,龙朝海到是不慌,只不说话。
仓库内空气如凝。
田根深终是猴性,耐不住道:
“朝海,你到是说话啊。”
龙朝海笑笑:
“说什么,如此看来,违祖规害伢的只能是我了。”
姬小白见她不否认,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指缝间那条长发缓缓立起,如刀似剑,寒光熠熠。
罗西平忽道:
“是谁下的蛊我不知道,但我只晓得,这人绝不是龙朝海”
姬小白环视说:
“如此更好,既不是花苗,你们三人总有一个,快招了吧。”
田根深忙道:
“凭什么是我们三个?老罗一句话就不算龙朝海了?我们不是你对手,要死大家绑一起。”
姬小白说:
“苗疆罗西平一言九鼎,他一句话,重逾千金,我相信他。至于你们……”
蒙花落道:
“老子赶了这趟浑水,就不怕死,但凭什么说一定是我们三个?”
姬小白说:
“目前大汉口放蛊高手都在此地,总不会是我自己害了伢吧。”
蒙花落气鼓鼓道:
“那也说不定……”
吴片片忽说:
“五大苗独缺一家,红苗向日班也有可能。”
田根深道:
“向日班能有多大道行?能下冉小北都解不了的蛊,我看八成是……”
蒙花落尖声说:
“你是说雷老雷破尸?……”
田根深摆手道:
“我没说,是你说的。”
姬小白摇摇头说:“不会的,不会是老师,若老师有什么事,一定会亲口跟我讲。再说老师光明磊落,怎可能违背祖训?……”
蒙花落道:
“妖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摆明要诬陷我们咯?”
姬小白笑笑:
“雷老的学生岂是下三滥之流,我要杀你,不过举手之劳,又怎会上次在滨江放你一马,更犯不着诬陷。”
田根深跳起来道:
“小北,你道行高,怎么说都有理,我们三个项上人头在此,只管来取!”
蒙花落大笑说:
“来呀,老娘绝不眨眼!”
姬小白再捏剑指,指间青丝竖立,似变金色!
吴片片一直不说话,却先动了,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飞石漫天!
姬小白凝神垂首,吟道:
“嗡!……”
声虽不高,仓库四壁似都震晃起来,尤其手中金丝,仿佛有了生命,舞起一片金影,如一座金钟,罩住姬小白!
“叮叮咚咚……”
飞石连绵,撞金钟反弹,犹如交响乐的伴奏。
“当!”
蒙花落最近,额头着一击,鲜血长流。
“当!当!……”
吴片片侧身闪避,不防碎石划道圆弧,击中双臂‘肩井’大穴,双手软垂。
“嗖,嗖,嗖!……”
乱石相撞,三颗碎石成品字电射田根深!
好猴子!跃起半空,耸肩扭腰,堪堪避过。
田根深背后正躲着龙朝海。
碎石破空,速度竟似越来越快!
龙朝海手揣怀中,胸前忽胀鼓如球。
“噗噗噗!……”
飞石击中,如入泥潭。
龙朝海轻拂衣衫,扫落碎石。
姬小白抬眼观瞧,暗自惊诧。
仓库内“嗡”声刹时消逝。
万籁俱寂,斗室杀气大炽!
姬小白定定望着,不知是盯田根深,还是在瞄龙朝海……
田根深一动不动。
龙朝海手复入怀。
她衣兜里藏着什么?……无人知晓。
也许里头藏着害灵丽的怪蛊……也许是解蛊良药……
姬小白晓得,要知道答案,唯有……所以她又低下头,唇齿扣动,轻唱:
“啊!……”
声尖若刺。
金发原本软垂,闻声挺立,长逾三尺,如金蛇吐信,又似宝剑出鞘!
长剑未动,罗西平长笑挡在田根深身前,道:
“好,好,好!好个‘嗡’字守,‘啊’字攻,小北啊小北,你如今风采直追当年雷破尸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