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2 19:53:00
毛弟牵灵丽进屋。
不知一家人在里间说些什么。
毛弟出来,找双帆布手套带上,再寻个破旧鼓子,添水烧开。
开水翻滚,毛弟拎着网兜丢进去,盖上盖拿手按着。
不一会,鼓子大动,里头像老鼠“吱吱”怪叫,毛弟使劲按,浑身汗流。
灵丽看到,直吐舌头。
等鼓子里没了动静,又烧十来分钟,毛弟揭开盖,但见鱼网兜里盘着一条大蛇,哪还有什么鱼!
灵丽跑进里屋,说:妈妈,梁伯伯送来的一网子鱼变成大蛇了。
毛弟端鼓子进屋。
姬小白看过,说,这哪是蛇,是条虫,大长虫!
灵丽说,嗯,蛇冇得这丑的脑袋,再说它还有手脚。
毛弟细看,大蛇果然手脚俱全,像条苍白的娃娃鱼,却细长得多。
姬小白躺在床上,一头银发,满面皱纹,再不是当年的绝代佳人,分明是个太婆!
她轻咳一声,伸长指甲一弹!
似有么事落在鼓子里,落在死虫上。
不一刻,怪白蛇虫俱化为水,毛弟端去厕所倒掉,洗好网兜,下面当晚饭。
姬小白冇吃一点,看毛弟担忧,轻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吃罢饭,大熊在院里转。
刘家俊摆竹床在走廊上和李善强下象棋,围观不少。
大熊一边瞅,却总往勇勇屋那头瞟。
看梁建民到走廊上,大熊溜达过去闲聊:梁哥!吃了冇?
老梁点头,忙掏烟,两人扶栏杆抽。
大熊问:勇勇还好啥?
老梁说:唉,狗日的背时,还蹲倒茅屎拉在。
2012-10-13 18:21:00
大熊说:么样,毛弟屋里治不好?
梁建民干咳一声,岔开说:哟,你鱼网兜落在毛弟屋里,明天我拿到还你。
大熊说:网兜又不值钱,怕么事。我就是关心勇勇好了冇。拐子,莫不是有么事不方便说?
老梁推脱不过,低声说:大熊,我看你是老实人,这事我对你说,你可不能跟别个讲。
看大熊点头,梁建民讲在毛弟家的事……
大熊听完,回一支烟老梁,说:敢情治病的是灵丽!这神奇!?
梁建民吐口烟,让烟雾笼罩头脸,说:我觉得没那简单,估计背后是毛弟老婆在帮忙。
大熊道:你看到她冇?
老梁说:怪就怪在这里,冇看到她撒,听里屋动静,不像他老婆,像个老太婆。都说毛弟老婆漂亮,大熊你看到过冇?
大熊眼里红光闪烁,说:嗯,毛弟老婆是灵醒,听说叫姬小白,我还是灵丽刚生不久见过,后来……
老梁说:你好歹看过,我那时跑船,一回冇见过。听院里人说,这姬小白比汪怒潮的婆娘庄淑娴还漂亮些?
大熊长吐口烟,也让烟雾遮住赤红双眼,说:看么样说,各有特点,都漂亮。
勇勇提裤子从茅屎里扶墙出来,看楼梯那蹲个黑影,喝道:大脑壳,你跍倒这里做么事?
大脑壳笑说:我肚子疼,怕要拉稀,跍半天又好了。
说着蹦跳到瘦子太屋里去。
大熊望着大脑壳的背影,眼里又是红光一闪。
没人注意,楼梯拐角,站着个人,个子瘦小,是丑丑。
2012-10-14 19:20:00
勇勇叫声大熊,对老头说:终于不拉了,我能吃饭吧?
梁建民说:只晓得吃,再等三个小时,真不拉了,要你老娘下肉丝面吃。
勇勇进屋,大人闲聊。
冇得人留意,头顶二楼走廊上还站个人,梳个冲天小辫,默默无语,全不似疯子,双目仰望,一白一黑,像是看着毛弟家方向。
天黑沉了,竹床上象棋摊散去,刘家俊打个赤膊(膊,武汉话里发音ba一声。)倒下寻梦。
大熊推说有事,钻进三栋,朝四门楼上望望,出民权路H号,直到王家巷也冇看到叫花子,打个转回到院子,看勇勇家门冇关,便走背巷子回家。
背巷无人,阴风扫过,墙上忽然长出一双眼!
眼睛么样会长在墙里面?
大熊眼珠泛红,凑近看。
那眼睛从墙壁里伸出来,露出黑乎乎的头,是个猫!
黑猫!!
院子里只有一只黑猫,打不死的黑猫,黑炭!!!
黑炭溶入夜色,仿佛溶进院墙,看大熊眼放红光,忽然腾空,罩住大熊头顶,张嘴便咬!
大熊眼中红光大盛,伸手捞住黑炭,用力扯!
头皮一痛,黑炭龇牙咧嘴,嘴角挂毛滴血!
大熊恼怒,运力掼黑炭到院墙上!
冇得声音???
大熊望着黑黑的墙,不晓得黑炭在哪里,瞄半天伸手去摸。
院墙平展,连根猫毛都冇摸到。
头上像有虫爬,大熊伸手探,摸一手血。
血流出来,双眼红光消失,大熊呆呆站着,像不知是哪里。
过会缓过神来,垂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