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9-16 18:57:00
老茂喊上婆娘、女儿,背些吃食奔深山逃走。
冉小北说,胜利,你也走,你在我身边,我更难……
毛弟听她一句话未完,心里又是刀扎样痛。
冉小北却“哎哟”倒在他怀里。
待喘过气来,冉小北说,我错了,我们再也不该分开,但我们在一起,我若分心顾你,便斗不过他们,斗不过我们都得死。
毛弟问,他们是谁?是不是原先对我们车队下蛊的人?
冉小北有些乱,握紧毛弟手说,对车队下蛊的人是我,但我不是有意害你们,我是在保护老茂一家人。
毛弟问,谁要害他们?小北你怎么会下蛊?你是什么人?
冉小北抬头看日头越来越盛,焦急说:
胜利,你一定要信我。
现在时间紧急,我没空解释。
你在洞里躲到,等我来。
如果我来不了,七天后你再出来也不至被捉。
你带吃的没有?
毛弟摸书包说,还有三四个馍。
不由多说,冉小北推毛弟入洞,再从兜里掏块石头,看样子平平无奇,和毛弟中蛊的小石子差不多。
毛弟看冉小北把石头放地上,叽里呱啦说些苗语,……
小石头忽弹起来,像有了生命,如气球渐渐胀大,到后来“啪”一声裂为两半,继续长大,又再炸裂!……
再后来山体似也抖动起来,不断有石块从山上落下,却砸不到冉小北,只加入变大的石块一起,渐渐封住山洞口,留几个窟窿,透气透光。
毛弟凑近窟窿眼看。
冉小北又掏几根野草,望空洒落,再说些听不懂的苗语,野草落地疯长,把洞口遮得密实,到后来,连小径也被淹没。
2012-9-17 8:39:00
冉小北隔树石,深情望一眼毛弟,掉头去了。
洞里有水,毛弟包里馍馍还剩三个半,正好一天半个。
第一天光影消失,毛弟才敢吃半块馍馍,喝些水躺倒睡,却不免胡思乱想:
一会想冉小北是天仙下凡,和自己一辈子过着美满生活……
过一会又想她是恶毒草鬼婆,害了老黄,再害老茂一家,又来害自己……
第一天后,山里再没有阳光,洞中难分昼夜。
毛弟也分不清自己有时是瞎想,还是做梦,但时不时,他在心间剧痛中醒来,仿佛听见有人在喊,胜利,胜利……
越是分不清昼夜,毛弟越心焦,人饿得也越快。
三个馍馍吃完,毛弟下定决心,就算冉小北是草鬼婆,让她害死,也不可惜……若万一她的对头厉害,有人相助,胜算总高些……
毛弟喝些水,洗把脸,去推封洞巨石。
巨石轻飘飘散碎,缩如马浪骨。
长草飘零,现出路径。
天正向黑,毛弟垫起脚,往农舍走。
农舍有人生火!
毛弟趴墙缝看。
院子里竖着五块长条石,其中四块上不知绑着什么,下面架柴火已烧得焦黑!
大条石旁另外捆着五人,看穿着打扮,都是南蛮苗人。
脚步声响,一个人披头散发走到院子当中“哈哈……”狂笑,不停说苗语。
五个苗子听了,有的惶恐、有的淡定……
披散头发那人,捉个像灶妈子(武汉话:灶妈子就是蟑螂。)样的肥虫,捏开最胆小苗人的嘴,逼他吞下。
再叽里呱啦说些苗语,解开捆绳。
2012-9-17 20:07:00
胆小那人站起来,干呕几声,拿扁担挑水桶出门提水,看走路姿态,竟是女的!一身银饰,哗啦啦作响。
披发人指手划脚,让剩下四人各在条石前站定,剩下一根,似乎留给提水那人。
火光映在苗人脸上,更显出他们内心的惶恐。
披头散发的难道是妖魔作怪?……
毛弟想着,悄悄绕屋走,终于找到条缝,凑近看。
是冉小北!!!
毛弟虽有准备是她,但还是没想到。
他实在没想到冉小北是杀人犯,而且杀了不止一个,她杀了老茂一家!
老茂和他老婆、伢的衣服、鞋就堆在冉小北脚下。
石条上原来绑的是人!
烧焦的人!!
烧焦的老茂一家!!!
看情形五个苗子也跑不脱。……
毛弟偷偷看。
胆小那人担水回来,桑小北取了桶,照条石泼去。
石头上人已焦枯,被水一淋,噼啪作响,散作骨灰,垮一地。
两桶水泼了两个人。
冉小北呵斥数声,胆小女人担着空桶继续出门。
她自个埋头在骨灰堆里寻摸。
摸一会,找出两个头盖骨。
比较着扔掉大的,留个小的。
走到穿白衣的人跟前,用她衣襟揩干净头盖骨。
忽伸长指甲在白衣人额头一划。
一串血洒出来,注入头盖骨里!
接会血,冉小北仰头喝下。
嘴角挂着血,扭头又去穿红衣的跟前,划开额头继续接血……
毛弟看得恶心,扭头要呕,差点撞到人身上。
那人穿一身花,挑着水桶,摇手要毛弟莫作声,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