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漂亮的女人打开了门叫住我。请我进屋。照相师背对着我坐着问我,看到了照片?我没有领会到他的深意,只是回答照片拿错了,我回来换一下。照相师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在看,我离得远,只能看到那张片上是个女人,其余的都看不清楚。我说完话,那个照相师转过头来,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他的声音没有变,脸却完完全全的变个样子。我吓得退后了一步,抓在手里的相片落到了地上,那个漂亮女人把照片捡了起来。交还给照相师,照相师把刚才看的照片贴身藏好,又开始翻看那些怪模怪样的照片,我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问道,你们是谁?那个照相师只是淡淡的说,谁也不是,如果硬要我说的话,是过客。我也不想要照片了,只想马上离开这里。但是那个照相师却说了声请坐。我没办法,只好先坐在靠近门窗的椅子前,如果有什么不对,也好逃跑。照相师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他问的是手中的照片,我便答道,不知道。照相师说,你可知道中国烧制瓷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代以前,那时嘉定的人开始烧制陶器,但是一开始就工艺成熟,因为他们有借鉴。这个我倒是知道,但他没问,我也没有答。照相师接着说,这种瓷器叫做耀瓷,世间仅此一件。”我心念一动,只有一个,那个碎片和那个完整的坛子,又是怎么回事。
林朗接着讲,他是在复述那个照相师的话,“相传,武则天登基国号为周时,女人专政,母鸡司晨,天现异象。那一年,黄河泛滥,肆流千里,民不聊生,那一月里,四川饥民易子而食,那一天,太阳忽然化为碎块流星般坠入大地,其中一颗砸在了官窑的窑洞里,引发大火,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许多人葬身火海。之后又是天降暴雨浇灭了大火,暴雨骤停,天晴之后,阳光照在一片灰烬之上,竟然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幸存下来的工匠走过去发现了一个黑底黄斑的瓷坛,便把这个瓷坛献给了当时主管御窑的官员,官员以为是个宝贝,偷着藏匿下来献给当时的宰相上官仪,以为结交,那个宰相见到瓷瓶,却盛怒之下把官员打入大牢,说这是天宫的警示,说是苍天也看不下去了,天降异物,如果再是女人执政,必将亡国,以此为契机,煽动兵变,其实老天爷哪管得了人间是男还是女做皇帝,兵变失败,参与的人被残酷的镇压了,而这个瓷瓶在兵荒马乱中失踪了。一千年也没再人间重现,我一直以为它已经被毁了。这个照相师说着这番话就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我当时也只是默默的听着,一句话不说,我知道这个瓶子大有来历,但是没想到它竟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忍不住摇摇头,说道:“不是。一个瓷瓶子天上掉下来早就摔得稀巴烂了,肯定不是。”林朗说:“这是异物,岂可以常理度之。”
我坚持道:“真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的一个老师说过,古人穷讲究,烧陶制瓷还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非要选个黄道吉日,还对烧陶的人有讲究必须是属什么何时出生的男人,但是往往这样,还是会烧出废品,可见是瞎讲究。因为太阳黑子的活动会对地球产生很多影响,比如说温度啊,电磁波什么的,有时候厉害了,人就长晒斑了,瓷器也一样,上面会起一些瑕疵。现存在博物馆的很多瓷器上都有淡黄或者乳白的小斑点就是因为这样。不过,嘿嘿……”我绞尽脑汁搜索枯肠,这些话都是忽然钻进我的脑袋,又从嘴里顺了出来,我都有些不知所云了,林朗看我半天吭哧不出一个字,问道:“不过怎样?”我忽然福至心灵,灵光一闪道:“不过,很少会有这么严重的现象,而且也没有烧成黑色的瓷器,嗯,这东西不会是瓦罐吧?”林朗说:“是瓷器。”我接着道:“或许是那天太阳黑子大爆发了。”
林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接着说:“那个照相师接着跟我说,直到几天前或者是几个月前,赢姑娘,到底是多久以前?他在问他身边的姑娘。那个姑娘跟他说,是整整五年之前。我心中立刻就寒了,真的跟我家有莫大的关系,五年前的此时此刻就是我伯父派人把那个怀揣瓷片的疯汉抓起来的日子。
243.客死异乡
照相师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我已经在这里呆了有十年了。被叫做赢姑娘的人回答他道,是十二年。”我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的清楚?”林朗说:“往事历历在目。”我心中纳闷,年轻时的林朗怕是看上了那个姓赢的姑娘吧!但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两个人或许我也认识,我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呐喊声,千万不要啊,我怕这个姓赢的姑娘会是林森的妈!林朗接着说:“那个照相师说道,我在这里呆了十一年,就是为了找到耀瓷,五年之前,我本来就要得到,可惜它又踪迹全无。那个照相师说完这句话,他点的是油灯,油灯黯淡了一下,照相师把手中的照片放到了火焰上,淡蓝色的烟雾缭绕着照片,照片很快就烧焦化为一堆灰烬,但是那个照相师一直没有放手,甚至火焰烧到了手指上也没有放手,斗室之中满是焦臭。我忍不住咳了几下,那个照相师把手指间的灰烬弹掉,说道,我喜欢收集珍贵而美丽的事物,并想让这些事物永远保留着最美丽的样子,可惜稀世珍品可遇而不可求。我当时看到他凝神看着火苗的样子很落寞,便说道,我前段日子曾经在城外十里的湖中见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可以去那里打捞一下,或许还在里面。照相师笑了,回我道,你果然是有缘人。礼尚往来,你送了我一份大礼,我也回赠与你一样,你想要什么?我便客气道,或许我在湖里看到的不是你想要的,就算是,你去了也未必能得到,无功不受禄。
照相师说:‘你是有缘人,有缘人自是可信,绝对不会错的,如果你想要如花美眷,我可以把她送给你。’他指的是那位赢姑娘。”林朗说到这儿,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正不拿自己当外人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在喝,此刻满口的牛奶都呛到了嗓子眼里,憋得眼睛都红了。但是我的心里堵得更厉害,我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我倒是没事儿,但是我怕林森跟林朗通了气之后,这爷俩受不了,我猜那个俊的一塌糊涂的照相师就是凤栖梧,那个赢姓的姑娘就是赢小姐,这父子俩不会都跟同一个女人有一腿吧,很有可能她就是林森的妈啊,完了完了,坏了坏了,林森虽然很开放,但是还是很正统的,完了,完了。
林朗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还好。”我憋红了脸摇摇手,示意我良好,我只怕你们不好。林朗接着说道:“我虽然知道他不会是在开玩笑,这个姑娘长得漂亮气质高贵,我也很喜欢,但是她明显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也没有强求。”我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些隐隐的失望,我太坏了,唯恐天下不乱。林朗接着说:“那个照相师让赢姑娘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递给我,说,‘你拿着这个镯子去找苏哈托伯爵,他便知道了该怎么办,你可以得到世间你想要的一切。你可以走了,不送。’我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马上道个别就要离开,在我走到门口时,那个照相师对着我的背影说,我觉得大公主很有意思。我也没敢回头,生怕又被他留下,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我是一刻也不敢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