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刚往前走了两步,我又发现了不对头,这是个两层的小楼,第二层顶头处有一间房间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泻出,我能看清楚小楼的全貌,没有门啊,我怎么进去,爬窗户爬进去吗?破旧的小楼的墙壁上绿莹莹的,像是生满了苔藓,要真是苔藓的话,我就更不可能爬上去了。苔藓可是又湿又滑,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李不三李不三出去疯玩,在一个倾斜的生满苔藓的墙壁上滑滑梯。我想这也许是楼的背面,我先转到前面去,说不定能找到门。我走到楼下,看得更加清楚了,墙壁上其实不是苔藓,而是爬山虎,这个深秋的季节,爬山虎应该只剩下藤蔓才对,怎么会如此的翠绿茂盛呢,跟外围的枯树林如同是两个季度,枯树林属于寒冬腊月,茂密的爬山虎墙属于盛夏,但是这里也是很冷,气温跟树林边上没有两样,我全身都湿透了,冻得发抖,双手环抱住前胸,贴着墙根走,转到了前面,但是前面还是没有门,这是个二层的复式小楼,一楼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没有开窗户,全都是墙壁,只有二楼,每面都能看到有六扇窗户,对称的排列着,一摸一样,除了最里面的窗户是亮着的之外,没有一丝的差别,另外两面狭窄一些的耳墙,也是二楼的地方有一小扇窗户。这绕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门,这是让我进呢还是不让我进呢?我费解了。
我又是绕着墙走了一圈,确定了一下茂密的爬山虎下面真的没有被挡住的门,楼进不去,树林退不回去,雨下得这么大,我打了一个喷嚏,这样下去,我完全不用担心被老巫婆吃掉或者被雷劈死,我可以活活的被雨浇死。这个残破的小楼连个房檐都没有,一点也不挡雨,无论我贴的多紧,离得多近,站在哪面墙的下面,都会被豆大的雨滴打在头上,我索性往后退退,退到我能看到二层那个亮灯的房间为止,房顶上有一个灯泡,灯光就是这个灯泡发出来的,很昏暗,房中似乎是空的,反正至少在它的窗台上面是没有东西,至于下面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这间房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干净的离谱,即使灯光如此的昏聩,我也能看到它的墙壁惨白发亮,像是刚刮大白完的墙壁。我坐在泥泞的地上,抱成一团,缩肩膀缩脖子,让自己的散热面积小一点,真的要冻死了,我现在虽然穿着衣服,但是还不如一丝不挂呢,冰凉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更加的难受。我看着那黄色温暖的灯光,意淫着会有一个和蔼可爱的老婆婆会打开一扇凭空出现的门,把我迎进去,有热水有干净温暖的衣服,还有热乎乎的汤……
179.鲜血梅花
但是什么都没有,惨白的墙壁上开出了一朵朵的梅花,鲜红如血的梅花,没有花枝,只有花朵,开在惨白的墙壁上,显得十分的诡异。天空中又是一道霹雳闪电划过,我看到闪电照亮了天空,半空中掉下一个红衣的女孩,漆黑的长发在空中挥舞,遮住了她的脸,我庆幸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否者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那张变形的脸,摔碎了的脸是什么概念,我不想知道。
那个红衣的女孩从空中落下,掉到了房顶上,因为雨声太大了,我听不到撞击的声音,我心中祈祷,大姐你就乖乖躺在房顶上吧,千万不要被雨水冲下来,更不要自己爬下来。但是我失误了,红衣女孩把房顶砸漏了,掉了下去,穿过了亮着灯的房间的窗前,红衣鲜艳如血,跟墙上的红梅花交相辉映,有一种奇异的美丽。不知道为何我竟然感到了一阵安心,她掉进了屋子里,再把二层的地板砸漏,掉进一楼里,一楼这么密实,但愿她出不来,我不太了解鬼,但愿鬼穿不透墙壁。
我又失误了,红衣女孩没有漏到一楼,而是停到了二楼,我看着一个长发红衣的女孩款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往窗前走来,她身后惨白的墙壁上,盛开着一朵朵鲜艳的红梅,开了谢,谢了开,但是凋谢的花朵要比盛开的少,整个墙面上的红梅越开越多。我一骨溜从地上爬了起来,沿着墙壁跑了起来,跑到了墙的背面,是相同的景象,红衣的女孩款款的走向窗前,墙壁上开满了鲜红的梅花。我心道,大姐你也不讲理啊,你跳楼关我什么事,你也不能总缠着我不放啊!
为了避开这个不讲理的恶鬼,我绕到了耳墙的下面,背对着墙坐下,但是一想想又不对,万一她忽然出现在我的背面,防不胜防啊,算了吧,她想整死我的方法很多,吓死我的方法也很多,我索性就不躲了,面对吧,我转过身子面对着那栋楼,合计着是往那面走好,还是往右边走吧,一转过去就能看到那个房间,但是我还没有走,就发现耳墙上的窗户上忽然透出了黄色的灯光,灯光转明亮,里面的景象跟那两间本来就有灯光的房间一摸一样,还是一个红衣女孩,漆黑的长发挡住了脸,女孩已经站在了窗前,我绕着小楼走,一共十四扇窗户,加上耳墙上的那两扇窗户,都是一样的.
昏黄的灯光,惨白的墙壁,开在墙壁上没有花枝依托的花朵,还有站在窗前,长发遮住脸颊的女孩。女孩推开了窗户,我看到她苍白瘦弱的双手,手指甲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这太不正常了,清雅山军事基地的女人很少有涂指甲油的,就算是涂也是很淡的颜色,粉色都很少见,这个姐姐竟然涂黑色的指甲油,她衣服的颜色虽然很鲜艳,但款式很常规,一点也不咋眼,这种女孩更不可能涂着黑色的指甲油了。
窗户推开了,我这边能看到六扇打开的窗户,六个站在窗前的女孩,冷风吹进了房间,吹拂起女孩漆黑的长发,那个女孩似乎觉得长发遮脸很难受,举起双手撩起糊住面门的长发,我吓得一步步的后退。
我怕的东西很少,鬼是其中之一,尤其是枉死的女鬼。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扎着我的脖子,那个女孩已经露出了尖尖的鲜红的下巴了,我豁然的回头,是一只爬山虎的叶子扎着我的脖子,我身后又是一扇窗户,那个女孩就面对面的对着我站着,我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她一定能听到我急促的呼吸声,她的下巴不是红色的,是洁白如瓷器般光滑美丽肌肤,她的双唇也露出来了,薄薄的,鲜艳红润,她微微的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森森的牙齿。之后,她露出了她的鼻子,或者是本该长着鼻子的地方,那上面只有两个指头粗细的洞口,我看着那洁白细腻的皮肤,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双唇,觉得这个女孩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她嘴角泛起的森森的笑意让我心底就涌起一股子的寒意。
我想回头看一看,但我知道我无路可退,我的腿肚子开始哆嗦,跌坐在泥泞的地上,红衣女孩还在撩头发,她的全貌马上就要展现在我的眼前了,我大吼一声:“你丫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别缠着我不放,你快滚,滚得远远地。跟你说,我姐可不是好惹的,你这么欺负我,小心你投不了胎!”但是我的恐吓没有一点的威慑力,那个红衣女孩舒展着胳膊接着撩起漆黑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