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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19 14:55:00

麻月姑有个远房亲戚,外号叫二愣子,脑袋有点问题,一根筋,娶不上媳妇。麻月姑就撮合二愣子和林向红搞对象,林向红虽然穷出身,可以眼光还没那么低,见了二愣子两回,就对他没了兴致。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愣子居然和陪林向红相亲的“画家难”看对了眼,林向红明确拒绝二愣子后,二愣子和“画家难”很快就好上了,跟一个人似的黏糊。

没多久,二愣子和“画家难”结了婚,也搬来了供销社宿舍。“画家难”不信邪,那二愣子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那个吊死人的厕所,别人都不敢多呆,他二愣子就敢半夜去那里冲凉!

但是,有些事并不以当事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画家难”怀孕五个半月,小产了!地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那个厕所。事发以后,“画家难”被送进供销社隔壁的麴州市人民医院,二愣子直着嗓子在供销社宿舍楼号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通,他后来去衢州新华书店买了开国十大元帅的画像贴在那间厕所里。要不是大伙都知道他“愣”,在那个年代,这种行为够得上批斗一万次了!

十大元帅的画像在厕所挂了两天,就被供销社的领导派人“请”了出去。打这以后,二愣子就常常头疼,疼起来厉害的时候满地打滚,去医院吃药都不管用。好像被这头疼折磨的,他的脑子也越来越不管用,眼看着一天天由愣变傻。不过愣归愣,傻归傻,二愣子房事方面还是很行的,没多久,“画家难”就怀上了第二胎。

第二胎“画家难”很注意很小心,安安全全地过了七个月。但是奇怪的,七个月身孕肚子却看不出非常明显的隆起。反而是二愣子脸上隆起了,二愣子本来是一口齐整的牙齿,不知怎么的,不到一年,居然变成了龅牙。上下牙都向外飘,弄得一张嘴像猪嘴似的。

2012-5-19 15:08:00

有人问:“二愣子,你牙怎么了,是不是‘画家难’给吸的?”

二愣子就摇头:“不是不是,我天天做梦呢,老梦见一个人掰开我的牙,往我嘴里塞黑豆子。”

众人就笑:“福气不浅啊,媳妇胸口那两颗豆子还不够你吃的,睡着了还吃豆子呢。”

二愣子说:“媳妇不让我和她睡,我睡地上的,哪来豆子吃。”

好事的刨根问底:“二愣子,是不是你家媳妇怀孕了你小子还不依不饶啊。”

二愣子使劲摆手:“不是不是,她每天晚上搬床呢,我睡觉前她在搬床,我醒来时她还在搬床,还骂我,说我啥也不操心,是猪。”

众人得到满意的结果,哄笑一阵就不再逗二愣子。可是二愣子的话让一个人留了心,不是别人,正是林向红。

因为那时的林向红刚刚经人介绍了一个男友,正是热恋当中,对于宿舍楼的怪异事情她已经到了不能不在意的时候。她去“画家难”那里问她为什么整夜整夜搬床。“画家难”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可是架不住林向红磨,终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从她怀孕5个月以后,怪事就来到她身边。每天晚上睡觉,只要一闭眼,就会见到一个老太太朝她伸手。不管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要眼皮一合上,就能见到,睁开眼就不见了。

那个老太太看起来起码有九十岁以上,浑身的皮肤松垮垮打着褶皱,脸上一道道沟壑纵横,眼袋像个口袋似的垂下来,很是渗人。“画家难”说,头一次看到这个景象,她并不害怕,认为不过是心中的幻想,还伸手去摸了一下老太太胳膊,可是她真的摸到了,那种老太太皮肤的触感,那种介乎冰冷与温热之间的诡异温度,让她第一次被吓住了,马上睁开眼,可是身旁除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二愣子,再也没用别的人。“画家难”以为只是一时幻觉,没在意,继续闭上眼,可是她又看到了,那个老太太伸手过来,一手抓着她的床头,一手按在床边,开始用力摇晃。

2012-5-20 10:54:00

“画家难”有种又害怕又晕乎的感觉,摇晃的幅度相当大,她甚至听得到木质床被摇晃发出叽叽呀呀的声音。她第二次睁开眼,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招进来,屋子里一片宁静,除了二愣子的鼾声。

“画家难”是浑人,浑人的浑劲上来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就是鬼摇床嘛,“画家难”心想难道是我这张床摆的地方不对,压着什么东西了?这想法一来,马上起床,喊二愣子也喊不醒,就一脚将他踹到地上。二愣子也牛,从床上掉到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画家难”把床挪了个位置,继续睡,一闭上眼,老太太又出现了。犯了犟的“画家难”就不停搬床,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夜。

林向红听“画家难”这么一说,自然是吓得不轻,劝“画家难”暂时搬出去住,“画家难”脖子一硬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就算有鬼,我姓毛的,难道还怕个鬼不成。鬼能干嘛,充其量就是吓唬人罢了,她爱摇床就让她摇去,老娘就当晚上睡摇篮了!

既然“画家难”有这种决心,林向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在工作方面多多照顾“画家难”,“画家难”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多瞌睡,有时候林向红就主动给她顶班。这样大约又过去了两个星期,就在林向红差不多慢慢淡化恐惧的时候,“画家难”又出事了。

2012-5-20 10:57:00

一大早,宿舍楼就传来二愣子的尖叫,同楼的其他人闻声而去,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画家难”趴在地上,身周满是鲜血,那张木质大床倒翻过来,压在“画家难”背上。大家七手八脚把床移开,才发现“画家难”的血是从胯间流出来的,床的分量很重,一个孕妇当然是经受不了这样的压力。送到医院的时候,“画家难”就停止了呼吸。

一张床当然不可能自己蹦跶起来压人,所以公丨安丨局怀疑是二愣子杀了老婆,审讯二愣子,二愣子的供词乱七八糟,说“画家难”半夜醒过来一次,醒来后就仿佛不认识二愣子似的,死命扯二愣子的耳朵,还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吓得二愣子连滚带爬下了床,自去睡在外间地板上。

二愣子的耳朵下有血痕,脖子上也有伤口。但这些当让丨警丨察更加相信,是夫妻争吵的让二愣子一怒杀妻,因为二愣子的神经的确有问题,所以法院没有判死刑,判了二愣子一个无期。

2012-5-20 14:17:00

林向红经此一事,更加不敢住在供销社宿舍了。找了个生辰吉日的由头,迅速和男友成婚,住到了婆家。

本来住到婆家应该算是没事了,可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林向红怀孕期间,她丈夫的弟弟,就是二叔也要成家。应为只有三间瓦房,林向红夫妇占据一间,二叔都是住在堂屋里的,这下二叔要成婚,分家就提到议事日程上了。而且为了成全二叔,林向红夫妇不得不暂时搬出去住。

林向红家兄弟姊妹七个人,家里根本也没有余房,所以回娘家是行不通的。

林向红的丈夫是个手艺人,做瓦胚的,叫做瓦匠。那时候做瓦胚不需要多大场地,一两个人人就能开工,和泥,做胚子,晒干,然后把干胚卖给砖瓦厂去烧成品瓦。所以林向红丈夫的瓦胚场有个搭建的小茅屋,是晒瓦胚的日子晚上看守用的。两夫妻就暂时住到小茅屋之中,

茅屋四下通风,林向红受了凉,生了场病。送到麴州人民医院,刚好碰到来看妇科病的同事麻月姑,说起眼下的困境自然少不得眼泪汪汪哭一场。

麻月姑作为供销社硕果仅存的两位女性之一,已经被评为供销社三八红旗手和妇联主任,一来她有心向组织表示破除封建迷信的决心,二来她这个妇联主任下面只管了一名女性。眼下这名女性又碰上这么多困难,她哪能就手不管呢。于是三番五次上门做工作,让林向红夫妇搬回供销社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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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怪谈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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