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头顶忽然有东西不断落下,抬头一看,在因果树散发的光芒下,有无数的雕像残骸正在坠落。
仔细辨认能看出,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应当是一座通天神像。
残骸落入混沌后,立即被无面人包围,可没来得及接触这些残骸,残骸便消融在混沌中了。随着神像的消融,这混沌中也逐渐有了一些变数。
好似盘古开天辟地,让混沌中‘空间’大了许多。
头顶落下的神像残骸越多,‘空间’也就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气泡,气泡外,我竟然看到了另外一个气泡!
这个气泡中也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并不是我本来存在的时间线,而是二爷想要重回的‘正轨’。
这时候,因果树也有了变化,本来只有一人多高的树,此刻却疯狂生长,迅速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直把整个空间都给占据。
以神树为中心,混沌中逐渐出现了大地、花草、树木,神树上也结出了果实,这些果实有的化作漫天星辰,有的从树上坠落成了高山,有的在地上孕育成了大河和湖泊。
神树从树芽到繁荣只花了以瞬,从繁荣到枯萎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当果实尽数化为天地后,神树的枝干、树叶也老化脱落,落在地上,化成了世间万物……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时无法判断这一切是我真实看见的,还是幻象中的东西?
我竟目睹了开天辟地?
但神树的荣枯,也只是创造了世间万物,这个世界里应有尽有,唯独所有东西都是静止不动的,它只缺少一味东西:时间。
等神树的完全枯萎,主干也崩塌后,神树的树根也终于腐朽了,在大地中溶解,成了一切事物的养分。
这时候,我感到天地间多了一些变化,小河开始流淌,春风开始吹拂,世间的一切才开始缓缓流动……
随着这些变化的进行,时间的流速骤然加快,人类的出现,文明的发芽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就成型了,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一个我熟知的时间点……
这个时间点上,我看到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我二爷和亲爷正在一片熟悉的丛林中摸索……
只不过他们的样子比现在年轻了许多。
这是岭南!
而此时,神树开辟出的新时间线,和外面那个气泡中的时间线完全一致了。
两个气泡也缓缓融合。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我就出现在了一片丛林中。
不远处,则是二爷和我亲爷的声音!
“鲍青国,你他娘的走慢点!”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一时间手足无措,难道我真的回到那个时间了?正当这时候,忽然一道明晃晃的道光从斜刺里劈了过来,把我吓了一个哆嗦!
那刀光来的又急又快,我下意识想要催动相气,可死活运用不出,当下也顾不得颜面,侧身一个猪拱地闪过。
可对方速度太快,措手不及之下,大腿还是被削了一下。
疼的我嗷嗷直叫,同时手脚并用往茂密的林子中钻去。
那人刀法凌厉,一顿猛砍,但在满是树杈的地方也施展不开,只剁下几根树枝。
我冷汗直冒,这特娘是谁啊?
超前猛跑拉开距离我才敢扫了一眼,发现对方竟是个女人,她一身苗人打扮,手持两把双环刀,刀首镂错装金环,生漆涂柄缠麻管。
眼眶通红,朝我的方位猛追过来。
我一边奔跑,一边心中哀嚎,我这是得罪谁了啊我?
而且体内黑白相气不知何故消失不见,四肢百骸内更是没有丝毫相气残留,导致很多相门之法施展不出,身体反应也大不如前,被这女人撵得四下逃窜,犹如丧家之犬。
我猜测是因果树和神像塑造天地的时候,将我体内的黑白二气也同化了,才导致了如今的状况。
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后颈一阵凉风拂过,吓得我跟王八似的屈膝缩脖,千钧一发之际,头顶砰一声,那明晃晃的双环刀直接砍入了旁边的树干中,几乎将这小腿粗的树给拦腰砍断!
好刀!
我心中赞叹,双环刀是苗人最爱用的刀种,号称苗刀之祖,两侧有血槽及纹波形指甲印花纹,一旦刺入人体,一拖一拽,不死也残!
记得古时苗民每当孩童出世时,各亲家送精铁一块,匠人造成粗样,埋入泥沟,每年取出冶炼一次,十六岁方成刃口。
苗人年十六无不带刀,其铁自始生时炼至成童,故最为铣利,以黑漆皮为鞘,貌虽不利,锋不可当。
所以大部分苗人都是使刀的好手!
身后追我的这女人也是如此,那双环刀削铁断钢,在丛林中砍了这么久,刀身直没入树干的次数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可那刃口一点卷曲的痕迹都没有。
那少女也是丝毫不累,穷追不舍。
看她表情,很想将我剥皮抽筋!
而且她刀法凌厉,双刀挥舞起来那叫一个水泼不入,若是正面拉开架势,一个照面我估计就脑袋落地了。
逃跑的途中,幸亏我相门基础扎实,起卦极快。一边掐算吉凶,趋吉避凶,来躲避少女刀光。一边听得二爷和亲爷的对话声越来越远,心中也有些焦急。
本想再凭着男性天生的体力优势,在丛林中和这苗族少女拉开距离,可数分钟下来,距离不仅没有拉远,我身上还多了几个血口。
眼瞅着这不是办法,心下一横,突然冒险站定。
苗族少女似乎没想到刚才还丧家犬一样的我会突然杵在那儿,一时间没刹住脚,直接撞了个满怀!
怀中一阵香风,若是平时我肯定会心猿意马,但我知道,这苗族少女杀机毕现,若是在这香风中呆的久了,这条命就丢了。
果然,苗人少女虽狼狈,但经验极其丰富,直接趁势抱住我,手腕一翻,双环刀朝后心倒刺过来!
我心中发凉,这少女到底杀过多少人?
好在我平顶心神后,也冷静了下来。相气虽然不在了,可无数次战斗下来经验尚在,直接一个头槌撞在对方脑袋上。
砰!
苗人少女啊的娇喘一声往后倒去。
男女结构上的差异,注定女性头骨比男性脆弱容易受到震荡。
但这苗人少女也不是善茬儿,就一刹那功夫便恢复过来,我冷汗直冒,再这样下去,迟早惨死刀下。
便大吼一声:“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苗人少女一愣,操着一口奇怪的普通话道了句:“官话?你是北平人?”
我也愣住,官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普通话这个词儿出现的比较晚,清廷1909年才规定北京话为‘官话’,民国时期多次制定国语读音,到了建国后,才逐步完善成现代的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