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停住了,我瞪他一眼,问他怎么不说。
江肘子被胖子反绑,动弹不得,再加上十指尽数断裂,异常难受,便摆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得,这家伙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我示意胖子先给他松绑,晾他也逃不掉。江肘子这才活动了一下肩膀,道:“只不过后来血盟书遗失了,但盟约是一直都在的,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不过我也是最近翻阅调查局资料才发现这点的。只是说真的,更细致的就难以知晓了,以我能调阅的资料上来看,只能发现这么多。”
我皱起眉头,郑队仙逝后,调查局内激进派一手遮天,还有他不能调阅的东西?
这不禁令人想到郑队生前给土夫子看过的红皮文件。据老姜头所说,这红皮文件都是神树为原材料制作的,想来相当重要。
江肘子接下来的话将我拉回现实:“郑队临死前并未将权限下放,有许多文件只有通过守楼大妖的验证,下到调查局地下九层才能翻阅,所以就算是我们,也有许多东西看不见。”
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实话,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打从郑队去世开始,我们就陷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这些暂且不论,鸡笼山有什么?为什么激进派要把周明毅压到那边?
沉思许久,我问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你们激进派的领导现在是谁?”
江肘子啊了一声,显得颇为疑惑,说这明摆着的事情还要问?
胖子一个大耳瓜子打的江肘子口吐鲜血:“让你说你就说,你他娘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江肘子苦哈哈擦了下嘴角鲜血,说:“还能是谁,云山地质大学的王青教授啊,你们不知道吗。”
不仅是我,胖子听完也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王青教授是个老学究,在昆明跟着二爷还有爱徒黄学西,东南西北的跑,干了不少事儿。
现在告诉我,就这么一个人竟是调查局内激进派的领袖?
况且我也不是没有跟王青教授打过照面,完完全全一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他的书我也看过,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况且王青教授和郑队关系并不一般!
胖子没见过王青教授,问我怎么突然这么震惊,说着说着大呼小叫起来连拍我肩膀,示意我开车看路。
车差点儿撞树上。
我抹了把冷汗,出了市区,从高速下来后往西南方向走十多公里,鸡笼山就已经快到了。
这鸡笼山果然山如其名,山峦连绵,上冠巨石,状似鸡笼倒扣。山中以松、杉、竹三木为主,清幽僻静。
江肘子用下巴点了点山顶,说山峦顶峰的巨石后就有一座道馆,根据王青教授的指示,正准备把周明毅、徐来送到这里。
远远看去,鸡笼山下,果然有数辆车停在山脚,只是未见人影。
我赶紧加快速度,驱车赶到。
下了车,数十个脚印一路往山上走去,这脚印很新,明显这群人刚上山不久。
可同时,我们听到身后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个调查局的专车在远处停下,不靠近也不远离。
这事我早就料到了,毕竟江肘子在我们手上,调查局怎么着也会派人跟上的。
我懒得理会,和胖子带着江肘子一路往山上走去,经过半个钟头的跋涉,总算上了鸡笼山的山顶,见到了一座古朴的道观……
策天神算9
鸡笼山山顶有一块巨石耸立,看似摇摇欲坠,实则扎根于山顶,就在这巨石之下,一条小道直通山顶,小道的尽头,便是鸡笼观。
我们眼前的鸡笼观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观,并不荒芜,也不破败。
也就是在这里,当年平定番的头领和各方豪杰签下血盟,不还我江山誓不罢休。
脚印也在这座道观前消失不见,周明毅等人更是不见身影。
我颇为好奇,这人去哪了?
胖子扬起手,江肘子连忙抱头求饶,说他真不知道,他只是负责传达王青教授的意思,派人把周明毅和徐来压到鸡笼观来。
事有蹊跷,而且据江肘子说,鸡笼观香火尚在,只是几十年如一日的闭门不见客,他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这给鸡笼观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鸡笼观大门敞开,里头是一方占地不过二十多平的小院,里头连杂草都没有一根,石凳、石桌摆放整齐,几只散养的走地鸡在一角的鸡窝中休憩。院子东北方一颗歪脖子树上新芽萌发,正中央则是一个二人合抱大的石头香炉,一株手臂粗的高香燃起,青烟寥寥。
进去后,我让胖子小心戒备,自己也一手捏起相诀,一手撑开连弩,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可在道观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道观还真是极尽精简之能,甚至正屋中也就只有正东方的墙上挂着一张三清画像,然后是瓜果香烛之类。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后面的寝卧也只有一个木板床和一张桌子。
我越看越是奇怪,这地方虽然简单,可四处都是生活的气息,去后厨看了看,灶内甚至还有残余的星火,锅内也还有小半锅煮熟的粥。
说明这里刚刚还有人在吃饭,怎么眨眼功夫人就没了呢?
我让胖子待在鸡笼观内,自己跑出去搜了一圈,也是没找到任何人影。鸡笼观内也没有任何机关。
我百思不得其解,正打算卜上一卦,可不一刻我边吃力停下手来,浑身已被汗水浸透。
奇怪,太他娘奇怪了,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我窥探这鸡笼观的玄妙之处。
方才连起三卦,连阴阳爻都无法成型!
自打我进步后,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儿。
回到鸡笼观的院子里,胖子正盯着江肘子咋咋呼呼让他不要打歪心思,见我回来转头问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有高人阻挠,卜卦之法在这鸡笼山上失效了。
胖子叫了声:“卧槽,牛逼啊,连你都算不出来,到底是哪个高人从中作梗?”
我翻了个白眼,还用说,铁定是二爷。
不是吹牛,世界之大,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卜卦方式也千奇百怪,但能做到阻难他人成卦的不多,能阻拦我成卦的应该更是少之又少。
上次见过的临天阁的修士应该算一个,但是他们也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何况王青教授和二爷关系匪浅,多半是二爷在从中作梗。
胖子问我那有没有啥办法,我摇头,有个毛办法,而且既然是二爷和王青教授从中作梗,那就说明周明毅不会有事。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声啼鸣,转头一看,不知何时,鸡窝中,一只公鸡忽然飞上道观屋顶引颈啼鸣!
我心中一惊,这公鸡背羽根根炸起,显然是遇到了危险,正在啼鸣示警。
果然,不知何时墙角处有一只狐狸偷偷摸摸弹出脑袋,眼睛滴溜溜盯着鸡窝方向,正打着鸡窝中母鸡和小鸡的主意。
母鸡听到公鸡示警,惊惶逃窜,狐狸飞身上扑拦住去路,公鸡则赶紧停止啼鸣,飞下屋去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