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一边舔着手指头,一边拿计算器在账台后算账,我隐身绕到后头,不看不打紧,一看把我魂都给吓掉了……
他娘的,就离开这么多天,账上竟多出了一千多万。
但这样唐龙似乎都不太满意,嘴里嘟囔着什么都做了这么多天的秀,怎么才进账这么点。
说着转头回了后屋,我紧随其后,寻思着,怪不得他会将书案搬到外面算命,原来是秀给别人看的。同时老姜头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你哪找来的?这小子是个商业奇才啊。”
我点头,唐龙脑子确实灵活。
进了屋,唐龙倒了杯水休息,我也收了犀角梳显出身形,轻轻在他肩上一拍,这小子哇啊大叫一声,直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大喊:“谁……谁!草……师……师父?”
我笑着扶他起来,这声师父当不起。我虽指导过他一点皮毛,但能达到目前这一步,都是他自个儿的天分。
见到是我,唐龙兴奋不已,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收到风。
他能收到风才是见鬼了,我们这次是暗中行动,有调查局保密,估计连举贤斋也收不到信吧。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说,唐念一惊一乍,嚷嚷着问我怎么还会隐身,让我再表演一次,我气的敲了他脑袋一下,没大没小的。
闲聊两句,我问他胡启一那死胖子在哪,他说在郊区监督人做卦术木雕。
我寻思这gǒurìde哪有这么好心,多半是嫌策天阁人来人往太吵了,于是跑到个僻静的地方休息。
一过去,果然,这死胖子躺在躺椅上,一手鸡腿,一手啤酒,吃的满嘴流油,而他身后那群搞雕塑的却敬业的工作。
看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在外头累死累活,这家伙倒好,还挺享受的,冲上去便是一脚。
胖子骂了句他妈的,爬起来刚准备干架,见到是我立即脸上堆笑:“哎哟,我说老吴,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说完上来抱我,我让他滚开,抬头往里看了看,几个师父在认真工作,桌上堆满了木雕,只是奇怪的是,我记得离开前,并未准备这么多雏形,没有相气和卦术加持,这些木雕是不会起作用的。
胖子撇我一眼,贱兮兮道:“草,老吴,这你就得夸我了,你以为我在这里是干看着不干事吗?我跟你说,在我悉心的经营下,你这卦术木雕已经成为了艺术品了,在外面可流行了,就算没有转运功效的木雕,也能卖出不少价钱。”
我愣了下,卦术木雕是以树木的年轮为基,卦理为辅,顺应自然之理雕刻出来的东西。
这些木雕外观上可能不怎么好看,但却给人的感觉非常舒畅,就像是天下的山峦奇峰,单拿出来看丑陋无比,但一旦放到大自然之中,便是鬼斧神工的杰作。
卦术木雕也是如此,他能完美的和四周环境融合。
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
胖子嘿嘿直笑,说:“老吴,别以为胖爷我干啥啥不行,发掘美的眼光,那可是独一份儿的,唐龙那小子也很不错,跟我说既然是艺术品,就要严格控制产出,提高质量,所以我才来这边督促师傅们认真做事。”
我点头朝屋里看了眼,这些师父有数十位之多,满桌的圆木,但最后能雕成的木雕不足五个。
这倒不是他们手艺不精,若是不理解卦中的‘阴阳爻变’,单纯的模仿外形是很难的。
能成五个形似的已是极限。
我不禁对这些老艺术家肃然起敬,忙问他们工钱怎么样,得知胖子把他们的工钱翻了一倍后,我说那不能够,起码要再加一倍。
晚上又接他们出去吃了山珍海味,让他们放松放松,我这才带着胖子折回木材厂。
卦术木雕极为好用,这在不夜唐城已经得到了印证,我现在要多准备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连夜找到负责人,让他找来了六十四年生的苦檑木。苦檑木有避雷之功,本是做房梁的绝佳材料,古时候在大户人家中非常流行,但是价格昂贵。
只不过随着房屋结构的变化,木屋子变成了如今的钢筋水泥土,这苦檑木价格一跌再跌,到了如今已退出历史的舞台。
负责人听闻我要苦檑木还吓了一跳,说现在知道这木材的人不多了,需要去山里找。
策天神算
现在咱们也不缺钱了,对木材厂的管事许下重金,边将事情交给他办。
回头又找郑队确认了下,修行者那边有了消息,将会在下个月拜访调查局,看来我们还有一个月时间做准备,够了。
回到郊区,我整理了一下接下来的思路。
首先要稳定策天阁的生意,甚至加以扩展,对抗修行者和庄子门,需要大量的资金筹备,这边的生意必不可少。
其次,《道德经》到手,还得等土夫子醒来后,帮他们沧源佤族一脉解决鬼眼诅咒,以免后顾之忧。
最后,调查局守楼大妖虎行说是给王叔女儿解决妖化的问题,也不知进展如何,毕竟这可干系到我那只猫妖魉。
这还是主要矛盾,须得在修行者到访之前搞定。
次要矛盾就不提了,这样一看,一个月的时间完全不够啊。
和胖子商议片刻,他皱眉道:“我日了,老吴,你特娘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多事儿,不能让胖爷我清静点?”
当我想啊?特娘的,我这还没算二爷和黄学西的事情呢。
想到黄学西我一拍脑门子,本来准备给他打电话问一些事情的,结果被耽搁了。
胖子也挥手赶我滚,说是既然事态紧急,那这郊区的房子就一定要保护好,他要好好布置一翻,将之前未了的风水阵法完善,以防万一。
我点头,让他缺钱只管从账上拿,便驱车回到了策天阁。
我翻箱倒柜,总算在柜子一角找到黄学西的电话号码。
这家伙是王青教授的学生,知识渊博,为人处世也稳中狠辣,他、王青教授、二爷三人如今在一起,拿着《半步天书》和《连山易》满世界晃悠也不知道干啥。
我想了会儿措辞才拨通电话,那头嘟了两声便有人接了。
“喂?吴争?”
黄学西的声音。
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庄子门和内蒙不夜唐城的事儿,询问他修行者、和四面佛背后黑色犹如宇宙一般的虚幻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电话那头,黄学西明显楞了一下,然后他旁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二爷和王青教授的声音。
那头,二爷轻声说了句我来,紧随着的是板凳挪动声,然后二爷的声音才从电话传了过来。
“喂?兔崽子,追的还挺深啊,修行者你都知道了?”
如今再听到二爷的声音,我心中的悲伤却少了许多。随着迷雾的揭开,二爷在我眼中也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会算命的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