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在理,我们连连点头,倒是绿小仙多嘴说了句:“爷爷,那刘娥皇后这么厉害,垄水珠又有脱胎换骨之功,你说会不会刘娥死后将垄水珠含在嘴里,她脱胎换骨,在陵墓留下旧的身体,新的身体跑出去逍遥快活了呢?”
老学究哈哈大笑,说这丫头片子异想天开,说这种传说怎么能信。
我们边聊边往外走,出了永定陵,我还不死心,王叔的女儿离完全化妖不到一个月时间了,若不能尽快找到垄水珠,这因果我是脱不了干系。
便多嘴问了两句老学究,想从他嘴里套套有没有岚尘珠其他的消息,毕竟他是历史方面的专家,肯定我们要知道的多。
老学究思索片刻,推了推厚底眼睛说:“这个啊……我得想象,要知道,我们搞考古的,是不怎么信这种神话传说的,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史料记载,垄水珠确实被章献明肃皇后刘氏,但后续没有丝毫记载。可追其源头有趣了,垄水珠是共工撞塌不周山,从天掉下来的,这你们知道吧?”
我点头,这我知道。
他接着说:“那你们知道不,五帝之的舜,当年有一个很大的功绩,是平四罪,这四罪正是共工、三苗、鲧和驩兜,说来也怪,西周遗迹是三苗国后人建立的,垄水珠又是共工搞出来的,我最近碰到的东西,怎么都跟四罪有关?”12
我疑惑,还有这种渊源?
老学究点头,说五帝中舜的最大功劳就是平定四罪,这是史料有载的,《史记卷一·五帝本纪第一》、《左传·文公十八年》、《尚书》中均有详解。
老学究说着娓娓道来,我心中震颤,猛然醒悟过来,郑队还真是给我下了个套中套啊。
我们去拉萨夜探西周遗迹的事情他知道,却没有阻拦;我们去五岭下九重大墓他依然知道,且暗中支持;这会儿又勾引我们来找垄水珠。
这层层面面都和四罪有关。
我怀疑郑队这狗东西又在把我们当qiāng使。
他一个,二爷一个,都是。
离开永定陵后,老学究给我们留了个电话,说保持联系,有啥新想法随时可以找他谈谈。
我也不好意思回绝,收下号码随傻大壮他们离开了。
路上我陷入了沉思,其他的先不谈,这垄水珠的线索似断非断,它既不在永定陵,那么这刘娥皇后会把它放在哪里呢?
我烦躁不已,正当这时候,傻大壮的这两皮卡竟然抛锚了,在这个年代,永定陵外的路不如现在好走,都是乡间土路,车这么一抛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在了附近的林子中。
傻大壮也是颇为烦躁,嘟囔说:“这破车也不换,留着干什么。”
绿小仙从后边的桑塔纳上下来,没好气埋怨了句,说买车钱你出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傻大壮挠了挠后脑勺,当场不言语了。
胖子插了句嘴,问他们金刚门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还舍不得换两辆好车。绿小仙人小鬼大,听她口气,这金刚门的资金似乎都归她掌管。
她掐腰指着傻大壮骂,说他不挣钱就算了,还把家里的钱往外面的狐狸精兜里送,真长脸啊!
傻大壮憨笑不敢还嘴,绿小仙骂累了,气不过,上了自己那辆桑塔纳,问我们走不走,把傻大壮留下来一个人修车。
我摆摆手,让胖子跟他先走,我陪傻大壮留在这边。
胖子也没废话,上了车就先回城里了。
我就跟傻大壮边修车边闲聊,这破皮卡是十年前进口的老车,地盘高,空间大,也就傻大壮这种巨人适合开了。
结果就这么跟他扯了四五个钟头,这车都没能修好,他这才放弃了,直接推车往城里走。
我也服了这家伙,推个皮卡跟推自行车样的,这金刚门力士果然名不虚传。
大概从永定陵出来后往西南方向走了三公里左右,我们上了一条小道,小道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栋破旧的房子,房子里啥都没,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连个大门都看不见,更是没有窗户。
傻大壮见我好奇就说,这是他们这块乡下的传统,会在行人稀少的道路两旁建几个空房子,给来往的孤魂野鬼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这习俗湘西那边也有。
聊着聊着,我眼睛一花,就看到旁边的一个房子里有个女披头散发正坐在椅子上,那女人双手白皙,在那空房子里显得格外诡异。
等我再看,那女的又不见了。
我还以为眼花了没有在意,可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惨败的脸坐在皮卡上,贴着玻璃往后看,我特娘吓得一个哆嗦,大喊一声:“谁?”
傻大壮也被我搞得吓了一跳,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问我是不是太累了,眼花。
我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傻大壮没看到,但我能肯定,确确实实是有个女鬼出现了,因为刚才我体内丹田处的黑白漩涡在加速转动示警,提示我有危险。
可一直从这条路出去,那女鬼都没有再出现。
我也舒了口气,傻大壮见状,让我上车休息,他一个人推车就行。我确实有点累了,再加上他确实也不在乎,干脆上了副驾驶睡觉。
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发动机的点火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傻大壮上来了,他说刚才正好路过一个汽配店,车修好了。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外面天已经黑了,看来咱们这趟耽误了不少时间。
聊着聊着,他忽然转头说,他想起来我刚才看到的女鬼是什么东西了。听说永定陵这边有个传闻,传说有个女鬼能进入人的梦境,控制人的梦境,让人梦见死亡,现实中身体也会跟着消亡。
我笑着说扯淡,梦见死亡的人多了去了,按照相门中‘解梦’的观点来看,梦死亡要反着来解,是吉兆,单看是主气运上升,代表做梦人会摆脱俗世的烦恼。
傻大壮不信,说:“你们算命的就是口花花,一个东西翻来覆去的能解除花儿来,说是的是你们,说不是的还是你们,我才不信这一点。”
我轻笑,他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许多因素都会影响解命的结果。
天色已黑,我们走的这条乡间小道黑布隆冬,旁边连棵树都没有,只能看到皮卡的灯光,和眼前的土路。
我干脆就拿目前的处境跟傻大壮打了个比方,若我们眼前的东西都是梦中所有的话,这梦中开车走在土路上,是不祥之兆。因为车四四方方,是一个封闭的铁匣子,可以看做棺材;土路未经人改造,没有人的气息,且只能看清车前一亩三分地,整个梦境可以看做是一个送葬的过程。
说明做梦人会在近前遇见危险。
傻大壮愣住,说:“有点道理,那什么因素会影响到解命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