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发布会里挤满了人,我和胖子在其中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发布会的主讲人是一个中年人,并不是我想象的老教授,他吐词清晰逻辑分明,一开场说了些客套话,说西周遗迹的抢救性发掘意义重大,面对新形势新任务,我们要坚持重要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为夺取断代工程的新胜利而奋斗。
大概十多分钟她才正是进入主题。
先是介绍了这个西周遗迹的概略,他说:“根据发掘出来的东西,这个遗迹是以当年长江上游一个‘巫、卜’国后人留下的……”
我听了一点,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当年策天国灭国,后人东躲西藏,到了西周时几乎全部死绝。
当时族内有个特别厉害的人,跑到古国遗迹附近,建了一个新的‘国家’,想要重现策天国辉煌,无奈人口稀少,到了最后连一点水花都没能翻起来。
说到这里,考古队那个主讲人话锋一转,说:“这个西周古遗迹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
我们胃口都被吊起来,他这么说,难道遗迹中还有其他发现?
我和胖子竖起耳朵生怕听漏,安吉拉更是激动的站起来,哪知那主讲人忽然闭嘴,两眼呆滞,直愣愣盯着会场上空。
这主讲人的样子就跟中了邪一样。
他身边的考古队员愣住,回头一个劲儿的朝着主讲人使眼色。那主讲人这时却起身,面无表情踩着凳子站上会议桌。
桌子高度加上主席台高度,怕不是有三米多了,而且下面有很多边边角角的尖锐器械,就这么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同时,我精神恍惚,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画面,那主讲人从高台上落下,脑袋正好撞在器械边角上,登时头破血流,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我吓一跳,被胖子的叫了拉回现实,他说:“这人不是要zisha吧?”
说话间,那主讲人脚已经有了动作,我心下一惊,那人的动作和我刚才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惊人一致。容不得多想,赶忙发动《道德经》残页,回溯到主讲人中邪前。
逆转了他从台上跌落的因果,就在我舒了口气,准备听下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他双目变得呆滞,再度站上了会议桌……同时,我脑海中,又浮现了他跌落身亡的画面。
我满头大汗,再度催动《道德经》残页,可无论试了多少次,他最后都会中邪站上会议桌……
幸好我只是逆转了他站上会议桌的‘因’,所以相气消耗并不多,但一直这么催动了三十多次《道德经》残页,那滋味也不好受。
我浑身发麻,汗水将衣衫浸透,连安吉拉都好奇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再度催动《道德经》残页。这主讲人肯定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有人要害他,且这个人就在发布会现场!
我咬牙,虽不知道这家伙身具何种神通,但绝不能让他得逞。
我心急如焚,数十次催动《道德经》让我精疲力竭,也不知还能撑住多少次,只能聚精会神扫视着这主讲人的面相,试图从中寻找突破口。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9
我敏锐的嗅到这发布会现场正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人试图在主讲人说话之前害死。
这主讲人看号牌,名叫图豆,是考古队的队长,也就说,许多西周遗迹的一手资料都在他手上,许多事情也只有他知道。
有人不想他把这些话说出来!
我满头大汗,眼看着图豆再度站上桌子,立即发动《道德经》残页回溯到他上桌之前。
我细观他面相,他额头宽敞,上有一抹光亮命气,犹如天光乍现,是学士之相,说明他定能在学术之路上有一番建树;再观他年龄大概三十五六左右,这个年龄的流年运势要结合左右眼睛的内侧眼白之上的太阴、太阳二处相门,此处若然清楚明亮,红筋不侵,眼角锐利,定是聪慧之人,做每件事都似乎有十足把握,机会看得很准,所以在事业上会有很出色的表现。
怪不得这图豆三十五、六便能成为西周考古发掘队的领队,这面相就不是一般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保寿宫已经完全脱落,疾厄宫上也有一缕黑色劫气。图豆讲话的时候,额头不停冒汗,汗水低落至疾厄宫,挥之不去……
看到这里,我不由背后发冷,‘劫根’深种,这图豆是必有一难啊……
本想从他的面相看出端倪,可没想到又陷入了死胡同。
而且连续催动《道德经》残页后,我疲惫不堪,发现了这玩意儿的副作用——别人或许没有察觉,但对于我来说,时间却是一直在流逝的,也就是说,所有的疲惫都在不断积累,若是再来几次,怕不是还没找到真凶,我身体就先撑不住了。
我脑子乱作一团,到底是谁,竟然能种下连《道德经》残页都无法逆转的因果?难不成正是那本《连山易》?
也就是说,二爷他们在这?王青教授、黄学西也在?他们为什么要杀考古队的人?
可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这些记者几乎把会场都挤爆了,我上哪儿去找人?
此路不通,只能另寻他法。
我又试图从图豆转变的那一刻寻找pojie之法,然而细看数次,每次都是一股无由来的‘邪气’生出,直接盖住他脸上各处相门,导致他中邪站上会议桌。
这‘邪气’来的莫名其妙,无根可寻。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邪气并不是来自于人……
我想过要不要直接上台把他救下,然而这并不可能,一来是人多太挤,过不去;二来是,就算我现在救下来,那藏在暗处的杀手也会寻找其他机会动手,我不可能一直跟在图豆身边。
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敌我皆在暗处,我主动出击,岂不是相当于放弃了这唯一的优势?况且,安吉拉带我们进来也冒着很大风险,我这样只会害了他。
我急得焦头烂额,这下真是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我还将相气推送到眼睛,想看看图豆是不是被什么邪物控制了,但依然一无所获。
一筹莫展之际,我忽然想到了手中的数码相机,数码相机和传统的底片相机不同,它是通过数码相机成像元件转化为数字信号,数字信号通过影像运算芯片储存在存储设备中。
我曾听二爷说过,很多邪物能迷惑住人的眼睛,让人看不见他,哪怕开了天眼都看不见。
但说到底,这些鬼怪都是以‘电磁信号’、磁场之类的东西存在于世的,也就是说,只要存在,就会在空气中留下‘信号’的波动。
然而数码相机正好将东西转化成数字信号记录,说不定能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