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峡谷的山壁上发现了一封血书,上书,若想活命,须得十日内,杀至只剩十人,否则鬼眼诅咒爆发,谁都活不成。
我大吃一惊,地翻天和小葫芦彻底安静下来。
我问土夫子,这种儿戏也有人信?
土夫子摊手说:“一开始也有人不信,说不知是谁的恶作剧,结果刚出去,霉运缠身,搭的车抛锚,被山上滚落的巨石压死,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后面陆续有人在外面碰见奇诡危机,不得已之下,才都回到了此处。”
怪不得这林中杀机四伏,各路人士,一出手就本着取人性命来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在已经顾不得这是什么情况,忙问地翻天,出现在亡者之石上的名字总计有多少?
地翻天失神落魄,半晌才回过神,说受邀人士是一百二十八,但能撑过考验,来到准林木尔保护区的不足半数。
也就是说,这里起码有六十四个能人异士。
我来是为了帮胖子解除鬼眼诅咒的,没想到事情还未有头绪,又卷入一起事件。
我烦闷无比,真他娘的晦气。
地翻天很快从伤感的情绪中脱出,说出去看看,让我们不要四处走动,两个钟头后,他回来,满面虔诚,双手高举,手背在前,三伏一扣,用古回语诵念起咒文。
数十分钟后,这一大一小站起来,脸上毫无伤感情绪。
我问他真没事?
地翻天说他们门宦一派奉行天命五功,讲究复命而归真,人死后是投入了zhenzhu怀抱,无需伤感。与其伤感,不如想着这么破除目前的困境。
我点头,如今林中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虽然目前尚未有多少伤亡,可随着十日之约越来越近,定然会有人沉不住气。到时候我们可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可要找到pojie此局的关键,我们都毫无头绪。
亡者之石为何不知所踪,勤炼人为何一夜之间尸骨无存,这都是谜团。
我问土夫子是从何得来信息的。
土夫子说他们沧源佤族一脉从西域圣山迁徙来后,在准林木尔保护区存续千年,再加上天生的诅咒,历代族人都能感知到峡谷中的微妙变化。
年初的时候,他们在内蒙古的内札萨克盗掘一具元代古墓,忽然感知到了峡谷中的异变,所以便放弃了搓手可得的宝物,千里迢迢赶来,岂知碰到了这种场景,他两个兄弟也纷纷殒命。
听他这么一说,事情完全对上了,一切事情的端由,都是从二爷取出九重大墓的半步天书开始。
我苦思冥想,看来要寻得破局关键,还是得从亡者之石开始。
便让地翻天找出纸笔,以虔诚之心,在纸上画出亡者之石的模样,不像不打紧,但一定要心诚。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这群人当中,也只有他和亡者之石有一定干系。
等待地翻天画完。
我深吸一口气,将相气运转全身,以相气探索着画像中的机缘,再沿着‘机缘’将画像撕开,分为六十四份,逐步摆弄,推演六十四卦……
最后这不仅成了一卦,这画像中的线条通过重组,也成了另外一个景物……
地翻天所绘的亡者之石是一块平平无的石头,面没有多少复杂的纹路,我费了一番周章,感受着其‘机缘’,将纸张分为六十四张规则的碎片,又重新整合,最终成了一个地天之泰卦像。
此卦象坤下乾,地在下,‘气’藏于其。然而气在地为天,藏地为‘沼’。这里的沼应该并不是沼气池,而对照的是‘藏污纳垢’能生沼气之地。
也是说,亡者之石如今已经被带到了污秽不堪的地方,可能是埋尸地一类的位置,但具体是哪里,卦象并没有详细说明。
这并不是我本事不行,而是书画成卦的局限性。
要知道,书画成卦并不是相门常用的办法,主要其变数太多,无法准确断定一件事情。而且要从画纸感受六十四卦的变爻机缘,难度颇大,对画纸的要求极高,必须是七年桑的蚕丝为纸,墨也必须是现磨的出地墨。
哪怕我到了铁口直断的境界,能做到这一步也是极限了。
但是书画成卦虽不准,但却又另一个优点,是在将画纸重新排列组合后,得出的图案往往与事情本身有着密切关联。
我看着重新组合后形成的图案,不露声色将它默默印在脑海,便立即将纸张烧了,没有让地翻天他们多看。
地翻天和小葫芦问我发生什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什么,知道事情怎么办了。
血洗勤炼人峡谷,夺走亡者之石,让准林木尔保护区陷入血雨腥风的人,我怎么都没想到是他!
刚才那重新拼成的图案组成了一张脸,那脸不是别人,正是二爷!
我心惊涛万丈,但面不敢表述,正准备说些什么,转头看到土夫子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好似知道什么。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我顿时明白,他凭着圣山山民血脉,感知到了一些事情。
但二爷为什么这么做?
印象,二爷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可自打他离开我后,所做的一切都让我难以理解。
地翻天见我愣了半天,推了推我的肩膀,问我发什么呆,要是不能快点把事情解决,外面死的人可不会是这么一点了。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看着面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对面嘟嘟响了三声便通了,我们两都沉默着没说话,许久,那头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瓜娃子,你……哎。
我自幼和二爷长大,听出他话里的语气,我们现在的处境恐怕他早已知道。
我走到一边,避开地翻天他们,小声对着电话喊了句爷,为什么?
电话那头又是久久的沉默,随着一声长叹,二爷才继续道:“瓜皮,记得我离开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们只有二十二年的爷孙缘分,现在你你不该问我为什么,我也不会回答你。”
我不知说什么,心只有酸楚,电话那头二爷却话锋一转:“我虽不会回答你,但作为一个相师的本分,却可以给你算三卦。”
我欣喜道:“爷,跟我算命不会还要收钱吧?”
“什么爷不爷的,给钱算命,天经地义!你瓜娃子赖账小心老子把你腿给敲断!”
我忽然鼻子一酸,听到他这么说,我心明白,他会做这些事,定然是有目的的,可无论是好是坏,他都是我的爷,他语气的关切隐藏不住。
我说我们爷孙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开口谈钱,丢份。
二爷的骂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说让我别逼逼了,算不算不算拉倒,这山里信号不好,这破多普达的手机时断时续的。
我说你咋不换个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