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走,我心想这下是彻底清静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研究一下《道德经》残页的玄妙,这区区一张纸,到底是如何让相门人趋之若鹜的?
可我这前脚刚到丁仙桥,徐来得到消息后脚杀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我们真他妈没良心,出去办事儿怎么不带他,万一有危险他怎么交代?
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又是给他端茶,又是给他捏肩的,才把他气给整消。说你他妈这大男人怎么小姑娘心眼还小。
徐来梗着脖子说还不是因为担心我们。
我让他拉倒,说周明毅他们已经回了老家,你要发脾气赖他们去。
徐来也不跟我客气,站起来走,说逮着非骂死他们不可。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拉住他,问他周明毅怎么这么缺钱?都要结婚了,还冒险出任务?
徐来停下来看我,他手搭着我这小门脸的门框,说我不是会看相么,没看出来?
我摇摇头,随着境界的增长,我深知看相、卜卦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所以已经尽量不给亲朋好友看相。
徐来玩味儿笑了笑,说这可是大好事儿,改天得放鞭炮庆祝,说我以前总给他们看相,整的一点**都没,跟被扒光了的小姑娘似的。
我让他少来这有的没的,有屁赶紧放。
徐来这才正经说,周明毅那边情况有点复杂,老周是道教正统传人,可如今师门有变,急缺钱,老周以前挣的钱都捐给师门了,lianzhun备的婚房都给卖了,只能靠老家的房子成亲,这不连女方父母都布满了,不过这依然杯水车薪。
我愣了一下,从岭南回来后听说各地都不安分,首先是岭南苗蛊一脉内乱,其次是相门在找道德经,后来听说道门也是剑拔弩张,没想到周明毅师门也卷入其?什么情况这么严重?
徐来说具体的他不方便透露,看哪天老周有空让他自己给我说。
这家伙说完跑了,我苦笑,这江湖还真是不太平。
可不多时,我又听到一个消息,岭南的苗蛊一脉和道门发生了小guimochongtu,原因尚不清楚,调查局的人忙的焦头烂额,半数跑出去处理这事儿了。
我关心周明毅,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他没有参与,才舒了口气。
相门这边,自从没找成《道德经》后,再度销声匿迹。
不仅如此,佛门也出了问题。有次我去调查局拿东西,听到郑队抱怨,几个大和尚跑到了敦煌和魔鬼城,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心有股预感,或许将有一件大事发生。
可我一介凡夫俗子,也管不着这些,干脆都抛诸脑后。
回到丁仙桥这些天,《道德经》残页的研究毫无进展。
这东西在绿洲无所不能,算是落到佛爷手里,也能有一定用途。可偏偏拿回家成了废纸一张,这纸面一个字儿都没有不说,还刀割不破,水滴不湿。除了注入相气,会有一些隐绰字出现,便再也没有其他变化。
气得我想把这玩意当厕纸用了。
更怪的是,我认出这些字是隶书,而且每个字儿我也都认识,可偏偏读过忘,一个字儿都记不下脑子。
好像这些字儿长了脚一样,一进我脑子自己跑了。
还真是见了鬼。
仿佛这《道德经》残页的内容无法以凡人之躯去记忆。
数次之下,我干脆也放弃了挣扎,这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宝贝,最后被夹在了无字相书保管。
猫妖魉自打从玉门关一行后,每天能化形的时间也增长到了足足十二个钟头,看来古井的怨气,给了她极大的增益。
唯一美不足的是,她还是无法说话,交流完全靠猜。
不过这也足够了,胖子在周明毅老家那疙瘩乐不思蜀,家里有个‘女人’好歹能多点人味儿。
很快到了月底,周明毅婚期在眼前,我也准备了准备,带着猫妖魉动身前往。
此行我自然把《道德经》也带了,这东西可是个香饽饽,万一搁家里被偷了不好了。
而且猫妖魉现在能化形,郑队开后门,搞了个身份证。以后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直接买车票,所以出行倒是方便了许多。
可一路不知为何,我心思难定,总觉得这次会发生点事情。
周明毅是河北人士,老家在张家口边的一个县城,那疙瘩靠着蒙古高原,算是阳春四月,也得穿厚外套。
到了张家口火车站,我让猫妖魉化猫藏在旅行包才走出去。是周明毅两口子接的我,他妻子我见过,是人民教师,叫赵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见胖子和徐来两个人影子都没见着,便问了句,说他俩不会出去惹事儿了吧?
周明毅笑着说这两个家伙玩疯了,因为靠着蒙古平原,骑马射箭不亦乐乎,懒得过来。
我越听越好笑,我纳了闷了,你说这俩货前脚拍胸脯说兄弟情义,后脚连来火车站接个风都不来?咋了,还给我整这一出虚情假意啊?
周明毅知道我在开玩笑,也跟着骂这俩不是东西。
在开车去他家的时候,我发现他车子也换了,以前开的是大越野,现在开了个破捷达,档次降了不少。
不过没等我询问,他媳妇赵雪倒是先帮着说了,车嘛,拿来开的,好坏无所谓。
老周这媳妇还真不错!
大概半个小时车程,我们到了张家口辖下的座头县,这地方紧挨着农村,环境一般,但胜在自然。周明毅老家的房子在这边算是不错的,是一套两层的小楼,一看是新装修的,墙的瓷砖很新,窗户也都贴满了红色的双喜。
我没什么讲究,倒是赵雪似乎是怕周明毅没面子,又抢先说了句:“这两层楼很棒了,在京市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我们家老周可有本事了。”
整的周明毅翻了个白眼,说:“小雪,不用这样,小吴是和我出生入死过的人,我们之间没这么多尔虞我诈,也不讲面子。”
赵雪脸通红,吐了吐舌头说她也是担心……
话还没说完,周明毅便打断她,说人家客人千里迢迢,先招呼一下。
赵雪立即闭嘴。
我心下一愣,赵雪这话里有话啊?
但很快我把这些事儿抛之脑后,因为座头县的特色小吃味道实在是太棒了。他们这边流行一种‘煮牛头’的食物,一整个牛头砍下,放血后,拿大料一起放入锅在路口煮,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那香味都飘出二里地了,混着汤角料都能吃下三碗面条。
吃完后,把猫妖魉安置到旅馆,我们又去了县城北边的牧场,一过去看到俩傻子骑着马呜呜啊啊的大叫,仔细一看,是胖子和徐来。
胖子胯下那马明显被压得踹不过气了,走路腿都在打抖。他俩见我过来,招呼我一起玩,我去体验了两次,乐不思蜀了。这地方确实好玩,白天在草原策马奔腾,累了去外头吃一碗牛头汤,晚还能围着篝火烤肉唱歌,真是一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好风景。
但周明毅婚期在即,他父母又是老实本分的人,我们也不好意思玩儿的太疯,还得帮忙。
主要是赵雪并不是河北人,她老家北京的,接亲一个来回得四小时了,不实际。所以结婚那天,她的亲朋好友会呆在座头县附近的酒店,等着新郎官门接亲。
我、胖子、徐来作为周明毅的亲属,负责招呼这些客人。
但很快我明白赵雪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