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人一合计,两两分头在玉门关遗址搜寻,能找到相关线索最好,找不到拉倒,半个钟头后在此处碰头。
我和唐念一班,胖子和周明毅一起。
老卡问我们干啥,我们说随便逛逛,让他不要管我们。
一路舟车劳顿,老卡也懒得动,坐在城楼子吃干饼喝水,让我们小心点。
我们顺着这戈壁滩的关隘遗址逆时针搜寻。
沿着遗址走了一会儿,唐念忽然打手势停住,我问他干啥,他扯我,让我看墙根那边。
低头一看,登时愣住。戈壁滩都是干燥的huangse沙土,连植被都难以寻觅,可在墙根边,有一行湿漉漉的脚印。
看起来有人刚从这边过去不久,而且还浑身湿透。
我和唐念皆是一惊,戈壁滩水源难寻,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诡异的是,这脚印只有右脚的,而且每个脚印之间的间隔颇大,好像是一蹦一蹦跳着走的。
循着脚印一路追到了关隘遗址外,那脚印往戈壁滩更深处去了,可这视野开阔,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一直躲在野行包里的猫妖魉,探出脑袋咧嘴朝着那方向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过去。
我们赶紧回了城楼遗址那头,心顿时觉得诡异万分。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单腿在这黄沙大漠蹦着走路?
周明毅和胖子还没回来,老卡见我们回来这么早,咦了一声,问怎么不多逛逛,这里的风景可不常见。
我拉着老卡问他,这玉门关还有没有其他传说,如说只有一条腿的人之类的。
老卡放下干饼,吧唧抽了口烟,说这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听人说过,玉门关荒废后,有不少旅人因为没有指路明灯了,迷失在了大漠,冤魂也弥留在了此处。据说这些冤魂会在大漠不断游走,只要找当年带商队走出困境的大雁,从大漠走出去,便能重新投胎做人。
我不禁头皮发麻。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还不止一个脏东西?
我问唐念他有什么意见,是否还要去白龙沙堆那边主营扎寨。他也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坚持己见。
其实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若是二爷出了点状况,且我知道他在何处,我或许他还要激进。
没一会,周明毅和胖子也回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发现。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老卡建议我们先回敦煌找酒店住下,明天再来。唐念不同意,说好容易来一次,在这边露宿算了。
老卡拗不过他,只能帮我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搭起帐篷,生起火堆。
暮色降临后,我们一边围在火堆边烤干粮吃,一边闲聊。
我给猫妖魉喂了两口肉,听到胖子吹着牛逼说,这黄沙大漠也不过耳耳,连个毛都没碰到,那佛爷肯定也不会有事。
白天那行脚印的事情我还没跟他们说,便让他闭嘴,老卡还在这呢,有些事还是少提为妙。
可话音未落,忽然,我丹田内,相气凝练而成的丹珠不由转动起来,一缕相气从脱出,往我采听官蹿去,紧接着耳边传来轻微的砰砰两声。
我登时一惊,往那边看去,看到营地外的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水渍……
一入夜碰到这么邪门儿的事,我不由扑腾起来。
周明毅见我异样,喊了句,怎么了。我指着那边让他看,周明毅望过去愣片刻,说了句有鬼?
他这话让老卡警觉起来,我们五人走过去,果然,一行只有右脚印的水渍,不止何时绕着营地蹦了一圈,然后调转方向,入了荒凉的戈壁滩深处。
这脚印和白天见到的如出一辙。
我和唐念对视一眼,将事情和盘托出。
周明毅听完一愣,说这不是鬼,是活人的魂魄因为某种原因脱壳,也是俗称的丢魂了。魂魄丢了之后,迷失在了戈壁滩,而且他们道教有个说法,丢失的魂魄如果双脚踩在地面太久,便会因为沾了太多的地气被地府记录,导致被阴司顶。这丢失的魂魄估计也是个懂行的,所以一直单腿在戈壁滩蹦跶,以寻找出路。
说完,周明毅叫了声快点,回头拿起装备,带我们往大漠深处追去。
我们打开手电,循着水渍一路前进了一百多米的样子,忽然眼前一花,这荒芜一人的大漠,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口井……
戈壁滩的那行脚印到了古井这边没了,只在井沿的边还看到了两个手掌印,好像是有人曾抓着井沿往里看。
大漠的晚是很冷,寒风咧咧。
我们小心戒备,却没有看到这单腿生魂出现,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古井来。
我们万分确定之前这里是没有东西的,难不成这井还是移动的不成?
胖子摸出风水风水罗盘在周围绕了一圈,嘴里叫个不停:“龟龟,这井的风水真他娘‘好’。”
老卡年纪大了,晚我们一步才气喘吁吁跑过来,见到忽然出现的这口古井,脸唰的变白了,他问我们乱跑干啥,还说这大漠的晚甭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瞎跑,邪乎!
我们自然知道这些,我给唐念使了个眼色,唐念心领神会,拉着老卡到一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则和周明毅、胖子三人则快速交换着意见。
胖子指着天让我们看,明明现在才是月初,这大漠的月亮却又大又圆,边缘还泛着红。
然后他又指了指地面,深夜的大漠有股子透骨的寒冷,直往脚底板钻,冻得人直打哆嗦。
最后他又指了指那口井,明显能感到一股股寒意从井飘出。
胖子道:“这大漠孤月,是为第一阴;古井水眼,为第二阴;玉门关外,戈壁滩涂,入夜后,气脉至寒,是为第三阴。这三阴交会,大凶,至阴之地啊……”
听完他说的,周明毅若有所悟,说了句难不成?
胖子点头,说:“没错!”
我被他俩搞糊涂了,让他两整点儿直接的。
这时候猫妖魉唰的从野行包里钻出来,死死盯着那古井。
周明毅解释道:“老吴,阴阳都是平衡的,至阴之地附近,必然会有一件至阳之物,这是自然之理,单纯的极阴无法单独存在。这古井也是一样。它突然出现,多半是在随着某件至阳之物在大漠移动。”
他这么一说,我大吃一惊,这井还真会移动?可这至阳之物是什么呢?
我扫了这古井一眼,它由斑驳青砖磊成,内里黑洞洞的,一股湿润的冷风从井底吹来,我探头往井底看,周明毅慌张拉住我,说使不得,这古井三阴交会,活人看过去怕不是魂魄被吸走了。
我心道差点儿,倒是猫妖魉蹭地跳到井沿,闲庭信步走了起来。
猫妖魉没有生魂,自然不怕它。
我觉得颇为神,一个在大漠游走的古井,其到底有什么秘密?而且那单腿蹦着的生魂是怎么回事?
周明毅皱眉说:“那生魂的主人,多半是在大漠碰到了这口古井,导致魂魄丢失,在无法回到躯体的情况下,只能一直跟着古井在大漠移动。”
这么一说,我猜测这生魂的主人,可能是佛爷一行人的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