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事情交代了下,胖子说了句:“这简单,我们这小地方,拉泡屎都能碰到仨熟人,风最大的地方?好说,包在我身。”
但胖子牛皮吹的震天响,最终也花了快俩礼拜才找到地方。
那天周明毅出院,我在医院帮他搬东西。胖子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过来,说地方找到了。
我正打算跟他走,周明毅说了声他跟我们一起。
这让我安心不少。
虽然孙红红已经被安抚了下来,但她怎么着也是个执念极重的鬼,万一再惹什么岔子糟了。
另外周明毅这么说,我觉得他是有点不好意思之前给我惹的麻烦。
于是我也没拒绝他。
根据胖子说的,他找到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我们县最高的一个酒楼,来风楼,这酒楼在我们当地也属有名,主要是因为这酒楼建在风口之,酒楼附近有许多风力发电的设施,也算是标志性的建筑了。
我们到了这里后,显然不是要找的地方,便立即去了第二个地点。
第二个地点在有点偏僻,都快接近城郊了,胖子显然来过不是一次,熟门熟路把我们带了过去。
等到了那边我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小村子。
胖子径直带我们走到了一条靠山的河边,旁边有一栋小屋。
屋子简陋,但收拾的很别致,还带一个小院子,院子遍栽松泊里,称得是鸟语花香。
我一愣,这地方在这村里虽然说不差,但和我卜卦卜出来的差距也太大了。根据卦解,他未婚夫应该投胎到了一个富贵人家才对。
胖子笑道:“老吴,这你不懂了,你看这地方,前有河水逗天光,后院松泊招春风,这小屋子虽然破落,但却是凭着山势而起的。可谓是,山水相映,春风为引,地藏金银,人成龙虎。这是乘风之穴,别看地方破,一旦机遇再起,便是乘风破浪,平步青云。别以为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必须家财万贯,风水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进去看看。”
周明毅也颇为好,跟我一起绕到院子后。
这时候我才看到,这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屋,里头堆满了各种书籍,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儿认真在书桌前看着书,旁边是一个带着眼睛的干瘦男人。
只不过看了这小孩儿面相一眼,我吃了一惊。
这小孩儿根骨魁,粗看之下,竟有择天之相,意思是,这小孩儿以后能干出能改变世界的大事儿。
虽然他已经三岁,不属于相门禁忌了,但我却不敢再多解。
有这种面相的人,自有老天庇佑,我何必惹这个麻烦呢?
细看之下,这小孩儿和孙红红未婚夫有两分相似。
我荷包里的相片忽然骚动起来,孙红红看到这男孩似乎也激动不已。
这两人是前世斩不断的缘分,孙红红的感应,远我卜卦出来的更加准确。
既然他都有反应了,那么说明这小男孩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正打算想办法让孙红红和那小男孩单独见一面,那小男孩在屋子里似乎发现了什么,抬头望向我们这边。
他眼神里有着与他年级不相符的成熟,他若有所思,转头对旁边的男人说了句:“阿爸,我出去一会儿,马回来。”
那男人点点头,说了句早去早回。
我还以为是巧合,结果下一秒,那小男孩直奔了我们这边,他仰头问:“大哥哥,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这会儿不仅是我,连胖子和周明毅都吃了一惊。
我问他是不是认识我们。
小男孩摇摇头说:“不认识,但我最近一直做梦,梦见会有一个大姐姐来找我,那大姐姐在哪呢?”
听到这里我更加震惊了。
以前听二爷说过,人的缘分如果足够深厚的话,哪怕相隔十世,再见面的时候也会有所感应。
我点了点头,蹲下来说:“是一个大姐姐让我们来找你的。”说着从兜里摸出相片。
我本以为,孙红红会忍不住从相片飞出来,但是她没有。
只听到小男孩说了句:“大哥哥,相片里的这个姐姐怎么哭了啊?”
低头一看,果然,相片里,孙红红的脸不知何时挂了一行泪,这泪不知是喜悦还是伤感。
随后,屋子那边,小男孩的父亲叫了一句,小男孩便扔下句:“大哥哥,阿爸叫我了,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玩儿啊。”
我点点头,收回相片,然后和周明毅、胖子出了村。
路,我心里感慨万千。
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荷包里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黄光蹿出来,孙红红出现在了树荫之下。
她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想来是看来了。我将‘相气’推到采听宫,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她嘴巴张了张,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儿:“谢谢。”
随后,她身子化作星点消失了。
我怅然若失,周明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孙红红夙愿已了,投胎去了,她跟那小男孩估计还会有下一世的缘分。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我和苗玉有没有这样的缘分。
往医院跑的这半月,她可是一次都没理我……
这时候电话响了,一接,竟然是次工地的那个钱胜,钱老板。
我这才想起还有帮他运棺材这茬儿……
钱老板工地那棺材的事儿,一拖再拖,这都快一个月了。
周明毅却愣住了,顿了顿说他去不成,组织让他回去复个命,估计会有别的任务下发,他脱不开身。
一合计,我说:“干脆我一个人去好了,只是送个棺材回乡,应该没啥事吧?”
周明毅笑了笑说:“没事的,那棺材被我下了阵,阴气窜不出去,不会出事。而且钱老板阔绰的很,这次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没事我放心了,说:“我是这么在乎钱的人吗?”
周明毅不置可否笑了笑。
算起来,最近银行卡是一分钱没进账,前阵子挣的钱也花了不少,是该揽些活儿了。
胖子在旁边听到,嚷嚷了句他陪我一起去,还说他正好去云南也有点别的事情。
我嗯了一声,定好时间,把钱老板的电话挂了。
开车回到县城的时候,周明毅让把车在路边停一下,随后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他转头让我们等等。
大概一刻钟左右,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到了我们跟前,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提着个笼子走下车,笼子里装着一只无精打采的黑猫。
这不是猫妖魉吗?
墨镜男把笼子递给我,说:“本来早应该送过来的,是有点事情耽搁了,见谅。”
那猫妖魉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斯的一声把背拱了起来,身汗毛根根倒竖。
胖子啊的叫了声,说:“这猫不是发了狂犬病吧?”
周明毅笑了笑,让我把手伸过去。
我照做,然后他把笼子打开,结果下一秒,刚才还龇牙咧嘴的黑猫,蹭的一下蹿我手了,眼睛里噙着泪,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好像我是个负心汉一样。
周明毅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段家岭村,你是不是喂它喝了自己的血?”
好像有这么回事儿,记得抱着猫妖魉去段家祖坟的时候,这猫挣扎着咬了我指一口。
周明毅把我手抓起来看了看,道:“那对了,猫妖魉见血认主的,所以它才会一直在段家祖祠蹲着等你。”
我颇感妙,大千世界无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