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29 9:54:00
第五十二节
黄博雅被他说得脸上一红,随即大方承认并保证道:“上次的确是我的疏忽,错误判断了那两个雇佣兵的人品。但这次不会了,我爷爷对严大哥有救命之恩,他的公司多年来也都是无偿为我们集团服务的,人品绝对错不了!”
殷骞还是有点不放心,坚持道:“就咱们几个人不行么?有司寇老爷子那个绝世大高手在,还要什么保镖啊?”
我笑着拍了拍他道:“你呀,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能够接单保护政要的安全顾问公司都是极重声誉的,人家可不会因为你那点破铜烂铁就把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招牌给砸了。再说了,这次两辆车,就得有两个司机,除了小雅,是你开啊?还是让我让秋天开?”因为我很清楚,我们仨没一个有驾照的。
“呦呦呦!~”殷骞听我说完,表情怪异地撇着嘴道:“小雅都叫上了,你酸死我得了!”
这家伙说得我脸上一红,黄博雅却没觉得有什么,将头凑过去反讽殷骞道:“殷先生你想叫我小雅也没问题的,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不过……咱们这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壮年指望一位百岁老人保护,是不是也有点太丢人了?”
殷骞感受到面前美女的呵气如兰,赶忙举手投降道:“好好~!算我多虑,我不说了还不行。”完后又扭头冲我道:“小雅还是你叫吧,你俩一家人嘛!我就不跟着掺和了。”说完,赶紧从我俩中间逃了出去。
走出柜台,我们除了等不知什么时候能来的司寇允,都闲着没事儿,看电视的看电视,打电话的打电话,我心想殷骞的担心倒也不多余,即使这位“高手”做不出在新疆时那俩老外干的事情,但相互多了解一点还是好的。于是走到始终端坐的严克前,主动攀谈道:“严大哥,您别拘束,我们都是年轻人,你这一板正,倒让我们有些不自在了。”
“呵呵。”严克不好意思地一笑,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接触地多,将身子少少放松了一点道:“这么多年,习惯了。习武的人不就是讲究个坐如钟站如松嘛!”
“听说……您和黄家还颇有渊源?”我为了让他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主动找话题问道。
“是啊~”严克表情很自然,想必这件事常和人提起,说得多就习惯了。一个能常把别人恩情挂在嘴边的人,首先就不是一个薄情寡性的人。
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严克这才缓缓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我十七岁,跟着师父学了一身好功夫,刚步入社会,总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一身功夫又没有用武之地。找了好几个正经工作,都是干没多久就不干了。后来,我发现打地下黑拳很挣钱,于是就不顾家人反对,开始以这种事情为谋生手段。因为我觉得这没什么,和欧美人热衷的拳击大同小异,只不过我们相对更加直接一点罢了。后来我师父知道了,一怒之下将我逐出门墙,这下我就更肆无忌惮了,还曾经创下连赢三十八场的记录,在当时的地下黑拳圈子里一时无两,整天那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是醉生梦死。”
见我听得入神,严大哥又喝了口茶继续道:“但是这地下黑拳基本上都是由黑社会控制的,我赢的多了,我的老板固然高兴,但他的对头可不会和我们一样。后来对方的老板花重金从前苏联找来一个黑拳高手与我对决,那一场我输了,而且输得特别惨。对方老板甚至暗示那俄国的拳手,废我一只胳膊多给五万美金,废一条腿十万。”
讲到这里,我特意看了看严大哥的胳膊腿,都不像是断过的样子,否则不可能还会是今天的这个面貌。
他也瞧出了我的疑虑,笑了笑道:“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就是当你在人生最危机的时刻,出现的那个人就是你这一生的贵人。那晚我记得特别清,当时我已经全无还手之力了,对方的拳手正要过来废我的胳膊腿,我心想完了,这几下下去,我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能勉强跛着脚走个路。谁知道那俄国拳手正要动手,对方的人却突然将其叫回去说了几句,然后裁判就宣布比赛结束了。赛后,我又接到对方大老板的威胁,说我如果敢再像以前那么嚣张,就当心一家老小的性命。此后半年的比赛,我开始偶尔地故意输上一两场,有时甚至还会有陌生人带来话,嘱咐我某场某场必须要输。慢慢地,我输得多了,我的老板也就不再重视我,最后干脆不再安排我的比赛,算是将我彻底踢出了这个圈子。”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道,毕竟这种又是黑拳又是黑社会的故事最能引起年轻人的兴趣。
2012-11-29 13:37:00
第五十三节
“后来啊!~”严大哥绷起嘴唇道:“后来我也意识到,那晚一定是有贵人相助,否则我不可能全身而退。于是我多方托人打探,到最后才知道,那晚刚好是黄鼎集团的大老板在场,也就是小雅的爷爷,他原先是国民党的军官,在政经两届都很有影响力。那晚他恰巧受对方老板的邀请来看拳赛,见我全无还手之力对方还要痛下杀手,老爷子于心不忍,于是说了句:‘还是要给年轻人留条活路。’这才算是救了我的命。然后我就特地去黄鼎集团总部找老爷子谢恩。记得当时黄老爷子扶我起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人活在世上,并不是让别人看你有多厉害,那都是虚的。你要做些什么,能给别人带来些什么,给后人留下些什么,才是一个正确的奋斗目标。’这句话让我受用终生。从此我从老爷子的贴身保镖做起,慢慢做到了队长、安保部主任,最后老爷子出钱,帮我开了保全公司和武馆,说要用我的经历来纠正更多的年轻人,不要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听完这些,不由对黄博雅的爷爷的敬意油然而生,这位我爷爷半个世纪前的同僚不是说发家之后就过上了奢侈的生活,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地位和金钱去帮助更多的人渡过难关、重获新生,不由得不让人敬佩。
“所以……”严大哥总结道:“黄老先生是我这辈子的贵人,他的恩情我到死都报答不完,黄鼎集团是我的第一个客户,也是终生免费且享受最高规格待遇的客户。黄家人就是我的亲人,你们完全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反水的事情发生。”说完,他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一震,讶然地看向他道:“你刚才都听……”
严大哥很真诚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耳朵道:“职业习惯,时刻保持高度的敏感性,呵呵。”
我有些尴尬,忙向他解释道:“刚才的话您别介意,我那伙计……”
严大哥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接道:“上次新疆的事情小雅和我说过了,你们有这种顾虑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我也是为了避免此类的事件再发生,所以这次亲自过来陪你们走上一遭,尽量将危险系数降至最低。”说完这些,他又突然看着秋天,压低声音道:“不过刚才你们三人说话时,这位姑娘看你和小雅的眼神不怎么对,具体是什么情况,可否告知一二?”
“这……这……”他这一问算是难住了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我满脸的窘相,严大哥也猜到了十之八九,笑着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是感情问题,你可以不说,这种事儿我也保护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呵呵。”
这时黄博雅走了过来,问道:“谁自求多福啊?严大哥?”
严克看看我,又看看她,笑而不语。我则赶忙找借口跑开了。
直到下午天快黑了,却依然没有司寇允老爷子的消息,众人一个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除了我和严大哥,其他三人都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着步。
殷骞估计都快要把自己转晕了,总算憋不住跑来问我道:“老贺,你就能这么肯定那老爷子能找过来?咱们走的时候可是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下啊!”
我朝他淡然一笑,答道:“我舅爷的本事你是见过的。司寇老先生能和我舅爷的师傅梅道人齐名,你觉得他会找不到咱们这几个愣头青?”
殷骞知道理是这个理,但总归担心,斜眼冲我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背着手在屋里转圈。
终于,就在天刚刚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外面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哨音,分贝之大把屋内的每个人都下了一跳。
我笑着站起来说道:“走吧,老爷子驾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