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4 10:36:00
第十一节
随后我们仨就原地翻了个身,躺在草地上脸朝天闭目养神起来。二半夜地去敲人家门的确不怎么礼貌,而且毕竟是求人办事,印象还是要给好点的。
就这么挨了半夜,早上天一亮,我们就叩响了苏启云这间茅草屋的门。
从屋里有人答应到开门,足足等了有三分多钟,苏启云睡眼惺忪地看清是我们三个,一脸惊讶地道:“哎呦,你们都一路找到这儿了?怎么?还没找见你们师傅?”
秋天依然发动她的“温柔攻势”,一蹦上前拽着苏启云的胳膊道:“苏大叔,我们其实就是来找您的!”
“找……找我?”光头男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趁着他还没理清是怎么回事儿,殷骞立刻递上了李伯的介绍信,而我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因为他本人和李伯形容的外貌相差很大,所以我们怕认错人,一路上才没有表明身份芸芸。
而实际上面前的这个苏启云的确和李伯形容的相差很大,他们俩上次相见是在七八年前,据李伯说那时候的苏启云身材微胖,还留着一个小辫子,根本不是现在这么一副瘦瘦的光头形象。在我们看来,这可能是常年清修,不沾油腥的结果。
听完我的长篇叙述,又看了看手中的信,苏启云逐渐释然,摸着光头苦笑道:“呵呵,我这个老邻居还真看得起我。掐指算来我们也有近十年不见了,我家里这些年没少让他帮着打扫看门,他也从来没让我帮过什么忙,突然扔这么大个差事过来,我不接手也说不过去不是?来丫头,让叔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秋天顺从地在他面前转了个身,将后脖颈露出来,而我又说了说这个“七星连线”的一些情况,比如星星会从上到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等等。
言毕,苏启云依然皱着眉头,看表情似乎对这个玩意儿也不甚了解,但他想了片刻还是说道:“这样,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要回屋好好想想,大约……十分钟吧。记得,我不出来你们不要敲门。”说完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就转身进了屋,并随手带上了门。
我们仨面面相觑,这算怎么一回事儿?正说得好好的,他说进屋就进屋了,十分钟的时间要是就能想清楚的话,还用得着进屋么?不过人家既然答应了肯帮忙,我们也只得客随主便,乖乖地站在门外等着,谁也不敢说话,怕影响了屋内人的思绪。
不过苏大叔倒是快得很,刚过六分钟,就从屋内出来了,先环视我们一圈,而后问道:“你们有谁认识豫北梅真人的传人?”
我们都是一惊,没想到他张口第一句竟是攀起了关系,愣了片刻,我才答道:“我舅爷是梅道人的徒弟,我也跟着学过一些他老人家的本事。”
“哦~”苏大叔一副了然的表情,微笑道:“那就好说了,这丫头身上的印记正是你们一派的术术。叫做八脉闭窍法。”说完转而冲秋天道:“丫头,你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好治的顽疾?所以才被梅真人下了这个呢?”
秋天愣了片刻,答道:“没……没有啊。我身子骨好得很呢!”
“啊……”秋天的答案显然在苏启云的意料之外,他又看向我们,我只得补充道:“秋天的确没病,这东西是我师弟下的。”不过我随即又补充道:“可是以他的能力不应该会使这种咒术啊!”
殷骞也在一旁补充道:“叔,您就别研究来历了!这个八什么脉闭什么窍的到底有坏处没有?该怎么解?我们就想知道这个。”
“坏处目前倒是没有……”苏启云在我们这里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口中念叨了一会儿,又道:“你们稍等,我再回屋想想……”
殷骞这回不干了,一个箭步挡在他前面道:“您也别打哑迷了,屋里有高人就请出来,咱们商量个对策也好啊!”
“屋……屋里?高人?”苏启云完全如我所料,先是面露些许惊讶,随即装作一脸不解地断然否定道:“哪里有人?这里就我一个啊!”
殷骞自然不信他的话,身子往后一跃就撤进屋内,我和秋天见苏启云进去,也立刻跟上进了屋。
可屋内的摆设着实让我们大惑不解,总共十几平米的地界,只摆了一张床,一张小方桌和一个靠墙放的老旧大衣柜,然后就是些锅碗瓢盆的杂物和一个脏兮兮的灶台。
2012-10-24 14:49:00
第十二节
看到屋内“一览无余”的景象,殷骞也犯了嘀咕,望向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苏启云见我们仨到底还是冲了进来,只得在一旁道:“哎呀你们三个娃,叔还能骗你们怎地?这里哪儿还有人哪!”
不过他的话我可不信,因为灶台上此刻正摞着两副碗筷,对于一个常年独自生活的人来说,两个碗还说得过去,可有必要备两副筷子么?再者说,苏启云昨夜回来后的确曾经叫过“师兄”。
但是他死活不肯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人家毕竟是在帮忙,质疑他本身已经是大不敬了,总不能再翻箱倒柜地找人。
我正要招呼他俩撤出来,站得离衣柜最近的殷骞趁苏启云一个不注意,猛然拉开了衣柜的门,只见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放,一个黑黑的洞口出现在我们几人面前。
这衣柜本就靠山体放置,应该是有人特意在此掏了个洞,又建房于其外,用衣柜遮挡。
“嘿嘿!”殷骞得意地看向苏启云道:“叔,您说没骗,这不还是骗了?”说着就要往里面钻。
“别急!”
“不得无礼!”
我和苏启云见他要进去,立刻同时阻止道。
这山洞里如果真的藏了高人,那就说明不愿意被人知道,殷骞这么贸然闯入,可谓是十分地不礼貌,挨教训是少不了的。而苏启云也出言制止,显然是和我一个心思。
果然,我俩话音刚落,只听山洞中一声闷响,紧跟着殷骞就倒着飞了出来,摔在两米外的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我赶忙去扶他起来,不过看样子只是挨了一两下并无大碍。
“你不是梅老道的传人,否则也不会这么不懂规矩。”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衣柜内。
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留着白色长须的青衣老者从衣柜中的山洞拄着拐杖走出,一旁的苏启云瞧见,立刻上前去搀扶,并且面带讶色地问道:“您怎么出来了?”
老者的一双眼细长无比,但眼珠却是很淡很淡的青褐色,似乎早已失明,待扶稳了苏启云,眼神冲天道:“你们谁是梅老道的徒子徒孙,过来让我瞧瞧。”
既然面前的老者知道梅道人,我自不敢怠慢,立刻上前以异术圈中晚辈的身份见礼道:“晚辈不知老前辈在此,狂妄扰了您的清修,还望……”却不曾想这银须老者出手快如闪电,我刚走近就一把扣住了我的肩膀,顿时半边身子酸麻不已,剩下的话到嘴边也说不出来了。
“你干什么?”秋天见我和殷骞瞬间一个倒地一个被制,立刻就想过来“助拳”,却被我赶忙以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过了片刻,银须老者收起了扣着我的手,快速问道:“月有盈缺,盈则如何?”
“盈则复始!”这是舅爷从小教我和志豪背的所谓心诀,现在老者突然发问,我随即脱口答道。
“亏又如何?”老者再问。
“亏可待盈,不宜强求。”我再答。
“人有贪舍,应作何解?”
“……”
“修心之人,以何为重?”
“……”
银须老者一连问了五六个问题,除了前两个,后面的我一个都答不出,不是忘了,而是舅爷压根没教过。
老者似乎也已探出了我的深浅,叹了口气道:“唉,武功也就一成;道法不足半成,你师父是怎么教的你?梅老道那么大的本事都被你们喂狗了?”
我有些不服气,但事实在眼前摆着,舅爷的确只学到了梅道人大约一半左右的本事,而我则连舅爷的两成都不到,两下一加,可不就是可怜的一成呗。
平复下心情,我试探着问面前这位失明的老者道:“您……认识梅道长?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银须老者眉头轻皱道:“哼,说了你也不知道,就算是你师傅来了也不一定就晓得,我复姓司寇,单名一个允字。”
司寇这个姓我知道,早年间曾存在于河南一带,但是大多后来都分为了司姓和寇姓,真正还用这两个字一起当姓的虽然还有,但已经不多了。
不过我更惊讶的是,面前的老者说就连舅爷来了都不一定认识,而他又和梅道人是相熟的。梅道人三十多年前去世的时候就已经七十多……那这位老者最少也要有一百岁左右了!
司寇允……这个名字我确定舅爷从未提起过,可能正如老者所说,他还真不一定知道。
我尚在沉思和震惊中,老者却继续道:“小伙子,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个八脉闭窍术乃是梅老道独创,专门用来处理危症患者或是短时间内无法医治的恶疾。既然你们守着梅老道和你师父,还跑这么大老远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