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看见斯坦因三世刺杀火鲁奴奴塔,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
最后一点我们的希望,金蝉!
让我们都在斯坦因三世的枪下,无处躲藏。
除了一个人。
文山,他有枪。
我们出现就是文山的抉择。
文山没有抉择,他只有一把枪,只能照着斯坦因三的背心,枪口冰冷,语气冰冷。
斯坦因三世看见金蝉从黑影里跑出来,接着看见那些应该在叠溪海子里沉塘的中国人。
他记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特意嘱咐了文山要杀了他们而文山说要沉塘现在他们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很简单!
要嘛就是文山有问题,要嘛就是其他的原因?
文山呢?
金蝉跑出去,老陈在我们的身边,已知不可避免。
我们和文山的眼光一接触,就像触发了火药。
文山手里有枪。
它指着斯坦因三世的腰眼。
“文,你……”斯坦因三世面容突变,那儿相信自己?
“叫他们放下枪!”文山说。
“文,为什么?”斯坦因三世对着格林尼奥和那群雇佣兵吼道:“放下!”
文山的出手让局势大变,我们转而控制了斯坦因三世和他的雇佣兵。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这是替我的战友们。”文山缓缓说道,然后一枪托砸在斯坦因三世额头上。斯坦因三世捂着头,血流从指缝间渗出来。
“这是替金石阶教授!”
文山接着第二枪托砸在斯坦因三世的手上。斯坦因三世惨叫。
老陈走上前:“惊雷,我是陈单。终于找到你了。”
钟柏和文山紧紧拥抱在一起,钟柏的眼圈红了:“小北京,我真的错怪了你。”
文山也流泪了:“我知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文山握住老陈的手:“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欧阳百慕,是金蝉吧?是吗?”
文山转向金蝉问道。金蝉有点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老陈说:“时间紧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老鬼从斯坦因三世衣袋里掏出睚眦之胆。
我们押着斯坦因三世走进舵楼,外面的大群雇佣兵由老鬼、谷子、钟柏、茗雅、火鲁奴奴塔看着。
我们一走进去就呆住了,谁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舵楼内和外面大不一样。
没有地板,是石阵。是镜片般的玉石组成的石阵。粗粗一看,足有数百块。每块之间互不相连。仿佛是一块块漂浮在空中的棱镜,棱镜下,就是黑色的深渊。石阵尽头,我们看见那块巨石,迸发出一道五颜六色的光芒,直指向天空。
这道五颜六色的光和我们在舵楼外看到的一样,而且还在不停地变幻着颜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巨石彩蛋?
这块巨石上半部发出的是蓝光,下半部发出的是金黄色的光,而巨石整体却泛着嫣红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彩蛋。与其说是巨石彩蛋,我那时候看到它,我更觉得它像一颗璀璨的心脏。
更让我们吃惊的是,就在这块巨石彩蛋的蛋尖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缺口。
巨石彩蛋炫目的光华映照着我们的瞳孔,通往它的舵楼通道上,那些漂浮的棱镜折射着看见它的每一个人脸上惊诧的神色。这样的奇诡让我们寸步难移。
更让我们每个人心神大乱的是,这些漂浮的玉石棱镜上竟然渐渐出现了映像,不一样的映像。
说不一样是因为它对进入舵楼的每个人都有相应的映像。
我看见的是党吉真拉雪山下,雪崩中出现的圣水寺大门。我和老陈、茗雅、老鬼进入圣水寺。
贵州安顺漩塘夜郎地宫,我和李老八、顾玄青、郑三炮在天生桥上的血腥搏杀。
“尸娘子”第一案中,老陈、我和茗雅、老鬼斗棋袁素芳后而袁素芳自燃的情景。
叠溪海子里,钟柏、谷子和我们在堰塞湖底遭遇荆棘铁笼喷火鱼寻找睚眦之胆的场景。
文山看见的是他如何接受任务,如何打入斯坦因文物走私集团,然后如何在重重危难之间解救我们。
斯坦因三世看见的是他怎么安排山魈,安排席妮薇潜伏在文山身边,还有安排杀手掐断金教授氧气管的一幕。
没什么比这更震惊的了,我们都像看见了自己的镜子,好像人生的录像回放带,而这,就在我们的眼前,徐徐滚动。
恍惚之间,和巨石彩蛋的对视也不过几十秒,当我想起巨石彩蛋传说中可怕后果的时候,我想喊。已经喊不出来,因为我脑海中关于巨石彩蛋的资料绝对没有镜像回放,没有时空扭转,也绝不会放置在这样一艘漂浮在幽灵光晕中的郑和宝船上。
我的四肢发麻,全身无力,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醒转的时候是半跪着的,我的头被摁在船舷上。
我的手被扭在背后,几乎都要被扭断。我就是在这种剧痛中被疼醒过来。
我疼得呻*出来,有人死力按着我的头,让我只能头朝下看着光影下的黑色深渊。看着那些挂在峭壁上吐舌垂涎的人形蛇首怪。
“告诉我密码。不然把你扔下去。”摁着我头的那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