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十高速,老陈、我和茗雅、老鬼正向洛阳邙山急扑。
我们计划经京珠高速途径漯河到洛阳,我脑子里浮现出谷子临行前给我说的那句话,这算什么?难不成这谷子也是涣散白团伙中的一员?
袁素芳所说的八个虎符,我们已经见了三块。这其中的两块后面都暗刻着篆字,那就是“死、地”。若照此推断,那其余的六块虎符背后刻着的又是什么字呢?如果都有字的话,这八个字会组成一句什么谶语?
最大的疑问是万海龙既然已经找到了八块虎符,他为什么不去秦陵反而去了邙山呢?
难道在邙山地底隐藏着什么绝世的秘密?
郑三炮和顾玄青又去了哪里?会不会和涣散白一块儿去了邙山?
在车上,我和老陈、茗雅、老鬼反复思索这其中的迷局,提出一切可能提出的问题。
老陈掏出怀里的二锅头,边泯边和我们讨论,这扁酒壶拿在手中就没再放回怀里。
我和茗雅对望了一眼,老陈喝二锅头的频率增加了。
老鬼握着方向,不停地咂嘴。我和茗雅笑老鬼肚里的馋虫像他一样,也是个好吃鬼。
事实上我很清楚,按老陈的习惯,但凡面临最危险,最诡谲的破案任务,老陈总是这样。
“拆吧!”老陈平静地说。
我们从阳州一路追击到神农架,再到武汉,痛失崔囡,屡遇伏击,何其留下的秘密,这“尸娘子”奇案的最后一条线索。是该揭开它的时候了......
我的手有点僵硬,我小心地用刀挑开每一层防水雨布。看得出来,何其在处理这件东西的时候,费了很大心思。
打开包裹,这是一个牛皮纸袋,左上角骑缝章鲜红的印记盖着“绝密”,再把防水雨布一一挑开,“绝密”这字样竟然封盖了牛皮纸袋的上下纸缝,满满都是。
显然,这里面定然记载着我们无法想象的惊天秘密,而且,何其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也不会藏在那么隐秘的公馆地下,吸血鬼鱼之鱼池。
那里面究竟记载了什么?
老陈从副驾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手里的牛皮袋。
一时间,我和茗雅心里不是好奇,却突然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拆开?”我停下了手,看着老陈。
“继续拆,不要停!”老陈咕嘟了一口二锅头。
老鬼盯着前方路况说:“无畏,你可别瞒我。我这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你赶紧,憋死我了!”
我没说话,用匕首顺着牛皮纸袋袋口粘合的方向,小心的剔开。
“嗤嗤嗤嗤”,我剖开牛皮纸袋,往里一瞧。这牛皮纸袋里装着本笔记。我把笔记本从纸袋里拿出来,摊在手上。
这是本硬皮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封面斑驳老旧,不少地方已经褪去了蓝色,要嘛就是年代久远,要嘛就是何其经常使用的缘故。
我缓缓打开了何其的笔记......
1944年4月14日。
华中腹地,洛阳城东北邙山南麓。
雪尚未消,春寒料峭。
距日军豫湘桂战役,第一阶段“河南战役”还有四天。
国民党第十四军九十四师三团侦察连三排先期占领洛阳邙山南麓,相机展开敌情侦察。
这是三排来到邙山南麓侦察的第四天,曾卫接到命令,携电台就地驻防。
这天清晨,三排长曾卫趴在战壕内朝山下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曾卫下意识地掏出了腰间的驳壳枪。
望远镜内,十来个着黄色呢子大衣的鬼子,正朝邙山南麓爬上来。
这十来个鬼子大摇大摆地,斜跨着枪,目中无人,也没有呈战斗队形,仿佛没有料到这山头上会有伏兵。
曾卫低声叫道:“准备战斗!”
战壕内,副排长文雷痛苦地叫道:“排长,弟兄们都不能动了,全身都是僵的,就剩下眼珠儿能转了,除了你和我!”
曾卫焦灼道:“雷子,有团部消息没有?”
文雷摇了摇头:“没有,这事儿报上去这么多天了。团部回答最多的就是让我们等消息,等、等、等他娘的,鬼子都来了!”
曾卫一拳砸在坑道上:“妈的,老子走南闯北,从来没遇见过这样儿的鬼事。也罢,雷子,给我把手榴弹盖儿都拧开了。就是让我和那些杂种埋在一起,也不能让他们挖了咱老祖宗的坟!”
文雷惨然一笑,指了指躺在战壕内的二十几个士兵:“排长,你看看弟兄们,那个是尿了的?”
曾卫眼含热泪,从口袋里掏出盒烟,一根根的点着了,先在排里那个四川老兵叫肖忠的嘴里搁上一根。
在那排弯弯曲曲的战壕中间,有个黑黝黝的洞口。
曾卫国和文雷把三箱手榴弹都挂上了弦,搁在了那个洞口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