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家里回到兴桥中学，直接进了尹校长的办公室。尹校长笑嘻嘻地对我说：“我真佩服你的毅力，办了这几年的调动，终于办通了。你是找我来办手续的吗？”

“我哪有心思办手续。小张不愿跟我到武汉去，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就想请教你，看怎样做通她的工作。”

“她不愿随你去武汉，是你们夫妻感情出了问题？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尹校长很认真地问我。

“她讲弟妹们还小，还要留在父母身边等弟妹长大了再跟我走。还叫我把调令去退了。”我用求助的口气对尹校长说。

尹校长听我这话皱下眉头说：“这小张真是个没长大们伢。她父母有能力把她养大，难道就没能力养大她的弟妹们？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赖在娘家过日子，迟早有沤气的时候。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做通她的工作。”

“我怎么不担心呢！她脾气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她要是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我就来硬的。马上停止她的工作，迫使她办调动手续。”

“尹校长，谢谢你帮我的忙。”

“你先别谢我，你自己说话要像个男子汉，该对她讲狠话的时侯，还是要讲点狠话，对她别一味的迁求。”

“你哥的话我牢记心中。再次地感谢你！”我愉快地退出尹校长的办公室。

兴桥中学晚办公结束的铃声响了，女儿芳芳也睡着了，我想趁着孩子熟睡，再与张小琴认真地谈她调动地事。只见她气冲冲地撞门进来，劈头盖脸地质问我：“你为么事要在尹校长的面前告我的状？你以为他用行政的手段，就能逼我跟你走么？你休想丨”

我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忙陪着笑脸给她解释说：“我真没在尹校长面前告你的状。我进尹校长的办公室是想告诉他，你的调动因你舍不得兴桥中学和你的家人不想调走，我征询他的意见，是否能留你继续在兴桥中学教书？他当时告诉我这调令下了，是组织决定的事，是不能随便更改的。我看你还是为了伢的前途着想，为我们这个小家庭着想，你还是随我一起去武汉工作吧？”

“我本还犹豫不决，今天尹校长在会上当众宣布，三天后就停止我的工作。我这次偏不走，看他敢停我的工作吗？”

“你这次不跟我走，以后再没有机会跟我走了。”

“没机会更好，我就在我父母身边工作一辈子。”

“你真这么想，我给你两种选择方式。”

“哪两种方式？”

“要么跟我走，要么离婚！”我用生硬的口气对她说。

“我选离婚。”她不思考的直接回答我，然后摔门回娘家睡觉去了。

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儿，我想小琴赌气出走娘家，会放不下睡眠中的女儿，很快就会回来。娘家在教育组的职工宿舍，与兴桥中学只隔一堵院墙，来去几钟的时间。只要她把生气的原因告诉岳父岳母，岳父岳母开导她几句，她的犟脾气就消退了，我再细心地多做工作，我想她选择离婚绝对是气话。

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看来她真是选择离婚也不愿跟我到武汉去工作。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该怎么办？女儿三岁还差三个月，缺失父母爱的滋润，对她今后的成长会有多大的影响啊！

如果真闹到那一步，我就放弃她的调动，自己想办法调回来，到时候子承父业回家做豆腐，顺母亲心意，大家小家都能兼顾。

想着这些问题也不是什么大的原则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火哓眉毛顾眼前。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养好精神。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心态平和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天刚亮，伢的哭声惊醒了我。我一下坐起来问伢：“宝宝为么事哭哇？”伢可怜巴巴地说：“妈妈不见了，我找妈妈。”听伢这话我心里凉了半截，小琴如果真选择离婚，伢离不开娘，我要强行把伢带到武汉去，对伢是多么大的伤害。我马上哄伢说：“妈妈知道宝宝起床肚子饿，她去家家那里给你拿过早的，马上就回来。”

我话音刚落就听开冂声，伢高兴喊：“妈妈我要吃包子。”小琴马上走过来抱起伢，递给伢一个包子说：“我们不跟爸爸到武汉去，天天在家吃家家做的包子好不好？”

“好。家家的包子好吃。”伢稚嫩话语刺疼我的心，伢总不能为了一个包子，长期生活在这落后的小镇吧。想到这里，我马上对伢说：“跟爸到武汉去，比包子好吃的东西多得很。”

小琴马上制止我说：“不管你把武汉说得多好，我娘两个都是不会跟你去的。你给两个选择，我讲给我妈听后，我妈什么都不说，只是哭个不停。我选择跟你离婚，我妈才不伤心。只是告诉我吃饭淘米汤，自己拿主张。我主意已定，今天上午就跟你到街民事办公室去拿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