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级风波过后，其他小组的产品质量都有些波动，我组的小组产品质量一直稳定到年底。年底评比我们小组被评为《红旗班组》。按照惯例红旗斑组的组长，有到庐山修养二十天的待遇。计主任给我谈这事的时候，我极力地推荐小组的欧阳师傅去。计主任对我的这一做法很赞赏，并把我主动让修养指标这事告诉了书记。

事后书记找我谈话说：“你工作表现不错，又淡泊名利，你应该积极主动地向组织靠拢，我建议你向组织递交申请怎么样？”

“我会接受你的建议，积极向组织靠拢。不过我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我爱人的调动上，我想请你帮我到厂部去介绍一下我的具体困难，不知书记是否为难？”

“你的这个问题我向厂丨党丨委反应过，普通群众由行政解决。老计在这个问题上说话比我有权威。你不要小看老计，他可是全国六届人大代表，在省里、市里都能说上话的人，他从厂里给你争个职工单调指标应该没有问题。我的提议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年轻人应该积极向上，不要过多的考虑自己的私事。”书记说完这话就回他办公室去了。

春节前，我拿着探亲假条去请计主任签字，计主任笑着对我说：“我可能给你签这条子是最后一次。”我听后一楞，马上小心谨慎地问：“你主任不当了？那我爱人的调动怎么办？”

“你怎么不往好处想呢？我明年不签你这样的请假条，就说明你夫妻两地分居的问题解决了。这话我可不是随便说的，我知道你回家过年，对你老婆应该有个交代，特地为你这事与何厂长沟通了一下，他当着我的面保证给你一个单调指标。不过他反复强调，这个单调指标落实后，你爱人进厂就只能当职工，不能进学校教书。我为你爱人调来后的工作问题，特地找主管教育陈副厂长了解一下情况，他告诉我中学、小学都缺老师，来了以后再说。”

昕老计这话后我连忙地感谢他说：“你给我帮这大的忙，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老计笑着对我说：“这事不必感谢我，你工作努力，为企业做了贡献，企业领导帮你解决生活中的困难，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你爱人要是不愿进企业学校怎么办？”

“这个问题请你放心，我能做通我爱人的工作。”我囗里虽这么说，但心里也没有底。因为我们在恋爱期间，她就说过要伴她母亲过一辈子。结婚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她母亲身边感到很快乐。她从不认为分居有什么不妥，只要我提她调动的问题时，她总是满不在乎地说：“我在这里生活的蛮好地，调不调去，我无所谓。”

想到她说过的这些话，我这次回家过年一定要和她认真地谈一下。

拿着从人事科批好的探亲假条后，我到小学章校长家去了一趟，章校长给我打包票说：“兄弟，只要你爱人能调入厂来，即使我们学校满员，我也接受她来学校教书。人事科的罗麻子办这事，他是我老乡，你接到调令后，他肯定要告诉里，你爱人作为职工调入厂，肯定不能进学校当老师。因为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干部编制，作为职工，是不能直接进入学校的。不管他把你爱人安排在哪个车间，来了之后我和宗部长都会想办法把他弄到我们学校来。”

“谢谢你章校长，我爱人调来后，就靠你和宗部长帮忙了。我这次回家过年对我爱人也好有个交待。”

“我听宗部长说过，春节后，三月头厂里就开人事调动会，你爱人能不能调来，三月中旬你就可以得到准确消息。”

“我年后争取早点来。”

“你来早作何打算？”

“我早点来给何厂长拜年。”

“领导研究、研究的套路你终于搞懂了。”

章校长说完，我俩相视一笑，我心中明镜似的明白这“研究”二字的含意。

回家前，我拎了两瓶135的黄鹤楼酒，我凑了五份烟票，买了一条星火的烟到何厂长的宿舍。进门我就笑嘻嘻地对何厂长说：“我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现在提前给你拜个早年。”

何厂长看看我拎的烟、酒，也笑着对我说：“你的好心我明白，你爱人调动的事，现在工会主席，丨党丨委书记，厂长都被你们计主任游说动了，都在我面前提过你爱人调动的事。看来全国人大代表的提议，引起了厂领导的重视。明年这个单调指标没有人是你的竞争对手了。我给你交了实底，这些东西你可以拿走了吧？”

“看您说的，我不抽烟，你就帮点忙吧！这酒嘛，先放在你这里，明年开春后，我捉点鳝鱼泥鳅来和你把这酒喝掉，免得我提来提去的。”

“好吧。就先放在我这里，我等你的下酒菜来。你今年回家可以过个愉快的春节了。”何厂长微笑着对我说，我听后心里也是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