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我从书记手里拿回煤气坛子指标后，直接递给邹师傅，全组的老少师傅情绪都很平静，没人去找车间领导人扯皮。别的组长拿了指标后，都是自己去办煤气证，每个组都有不服气的老师傅去厂里反映这事。厂里主管生活的陈副厂长下来了解情况，还特地到我组向老师傅询问他们的意见，几位老师傅当着陈厂长的面称赞我办事公平，管理能力强。陈厂长听后找我要自我打分的表格看，看后满意地说：“基本和我的思路一致。”他笑笑就走了。

欧阳师傅走近我悄悄地说：“看来你要走运了，得到了厂长的赏识，你赶紧向支部递交申请，到时候我还要当你的介绍人。”

听他这话我笑着回答：“我已写了好几次申请了，正在等厂组织的批准。”我这句玩笑话让欧阳师傅大吃一惊，他问我：“基层支部都没讨论过，怎么你的申请就会到厂里去了呢？”

“对不起欧阳师傅，我说的是爱人调动的申请。”

“没正形。你就是一个政治上的糊涂虫。”他摇摇头失望地走了。

年底，我们小组被评上了厂里的红旗小组，老计找我谈话说：“全厂有几百个生产小组，只评了三个红旗班组，你作为红旗班组的组长，厂部很重视你爱人调动一事。我估计明年全厂自然减员的指标，我可以找厂长帮你要一个。”听老计这话我感到很欣慰，我一年的辛劳终于有了回报。老计见我无语，又接着对我说：“厂里规定红旗班组组长可以到庐山疗养一个月，你什么时候想去，我随时可以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这红旗班组的成绩是全组人干出来的。我看这个疗养指标给欧阳师傅去。他是我组唯一党员带头人，他去比我更合适。”

“你真这么想？”

“我真这么想。只要组织上能把我爱人调进厂来，我可以放弃给我的一切待遇。”我表明自己的态度说。

“我尽量帮你争取。你有路子也可以找人到厂长面前帮你讲话。”老计这话提醒了我，忙了一年，到是把章校长和宗部长的关系疏远了，我应赶紧去请章校长帮忙到厂长面前去为我说话。

我到章校长家后说明来意，章校长很客气地对我说：“我一个小学校长在厂长面前真说不到话，但我知道厂部的人事调动会议都在春节过后召开。宗部长每年都参加这个会议，看他能不能给你帮这个忙。”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宗部长笑嘻嘻的推门进来说：“你们背地里讲我么事？”

“还不是为小牛爱人调动的事。看你在厂长面前说不说得到话？”章校长忙对宗部长解释说。

“小牛哇，你这事我真帮不到忙了。你什么人都不用找了，只找你们计主任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宗部长转身对我认真地说，我用失望的眼神望着他，觉得他在搪塞我，不愿给我帮忙了。他见我这神态，微笑着对我说：“在厂部的人事调动会上我只对干部调动有建议权。你爱人现在定为职工，我在厂长面前说不着话。相反你们老计在厂长面前说话是相当算数的。”

“这是真的吗？”我怕宗部长忽悠我，很认真地问了他一句。

“你以为我哄你？自从你们的计主任选为全国第六届人大代表后，别说厂长要认真听取他的建议，他到市里、省里去反映情况，市长、省长都要认真听取他的意见。他以人大代表的名义从厂长那里为你要个单调的名额，我看问题不大。你跟我和章校长是老乡，也是好兄弟。我把这么关键的信息告诉你，你就去在老计身上下功夫吧。”宗部长说完又问章校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章校长应声咐合，接着又对我说：“宗部长为你指明了方向，你还是去找你们的计主任帮忙吧。”

我见他俩统一囗径，再和他们聊这事肯定没作用了，忙向他俩道谢，只好回去后按他们的建议去请老计帮忙。

第二天干完活，我想起昨晚宗部长对我说的那番话后，决定上楼去找老计谈几句心里话。我一走进老计的办公室，老计就微笑着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他见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又接着说：“煤气坛子的指标你没要，疗养的指标你也让给了别人。这次加级的指标下来了五个，我一定安排一个给你。”

“计主任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来找你要加级的。”听明白计主任的话后，我忙解释说。

“不为加级，有别的事吗？”

“还是为我爱人调动的事，想找你谈谈心。”

“我把你爱人调动的事，早对何厂长讲了。你现在是红旗班的组长，在调动这事上是个优势条件，只要厂里有自然俄减员的指标，肯定把你的名额排在前面。你为厂里作出贡献，厂里就会考虑解决你夫妻分居的困难。”

“能解决我夫妻分居的困难，我愿意放弃这次的升级。”

“这次的升级，和你爱人的调动不矛盾。你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就行了。”老计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电话铃响了，他接完电话后对我说：“厂部通知我去开会，你的事我们以后再找时间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