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汪上白班先看化验检查报告,他昨天生产的四只缸套硅含量超标。他见我就问:“我完全是按技术员的配料单称的硅合金,怎么就会超标呢?”我反问他:“你看小陈的超标没有?”
“他的没超标。”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千个师傅千个法,他是怎么做的我怎么知道?”小汪说这话时头一扬,囗气强硬表现出不服气神态。
见他这种态度,我想起昨晚小陈对他的看法,也不愿和他继续谈下去。但想到自己对老计的承诺,还是耐着性子对他说:“你硅含量超标的原因是炉温没有掌握好,所以就出现了硅偏高偏低的现象,这也就直接影响缸套的金相结构。像这样的技术问题,你可以和小陈互相交换沟通,对大家都有好处。”
“别提他了,他开囗闭囗就鄙老子是个傻大个。只看什么时侯老子捶他一顿,这小子就老实了。”
我见话不投机,马上说:“你不和他沟通也行,千万不要动武。我们工作能遇到一块,本来就是一种缘份,需要相互诊惜。”
他见我说这话,对我挥手说:“别给我念这个经,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不以为然地对小汪说:“我也真不想管你的事,没办法,我答应了老计要把产品的质量数提高到规定的范围,我们组的每个人都需要努力,你身为副组长更应该配合我把组里的质量搞上去。”
没想到他听我这话眼睛一瞪,吼道:“遣、遣遣,你跟个婆婆似的在老子面前细嚼是么意思?是不是和那姓陈的窜通好了来挤兑老子?”
他这声大吼,现场做活的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望着我和小汪。我笑着对大家说:“没事。我话没说好,惹恼了我们的汪师傅。”
小汪听我这话,也对大家甩狠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后哪个把老子惹火了,老子的拳头可不认人。”
我摇摇头对大家说:“都别在意,各自干自己的活吧。”
我回到修模的岗位,老周师傅见我一脸苦笑,低声对我说:“小汪就是个蛮人,跟他没道理可讲。你当初就不该答应老计让他到我们组里来。”
“组织上的安排,由不得我。再说,大家一起共事,各有各的脾气,争吵是难免的。小汪对我发脾气我不会在意的。”我口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对小汪还是蛮有意见的。他今天当着全组的人泼我的面子,往后我在组里还怎么工作?
没过几天,老订找我谈话,他关心地问我:“小汪是不是不配合你的工作,和你对着干?”
听老计这话,我想组里是谁嘴快,一下就反映到老计那里去了,既然老计知道了这事,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最后我坦诚地对老计说:“小汪这人块头大,有把子力气,脾气犟,敢说敢干。不过在这技术岗位上有些不适应。我和他发生矛盾都在技术问题上。我认识到这个问题后,以后炉台上的事我尽量少过问。”
“那怎么行呢?你不管他们你组的产品质量怎么搞的上去。这样吧,我考虑一下给他换个更适应他的岗位。再给你配付手时,我一定先征求你的意见。”老计习惯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等待我的回答。
我稍加思索后说:“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不管您安排谁来我都没意见,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为了更快地提高产品质量数,再派到上炉的师,您到是要征求炉子上陈师傅的意见。炉子上的两位师傅闹矛盾,他们之间的交接班都成问题。”
“你这个提议很好。今天的谈话仅限我们之间,车间没公布前你不要向外露囗风。”
“这个我知道。组织上的人事安排还是有一定保密性的。”说完这话,我和老计会心地笑了。
第二天小汪高兴地对我说:“伙计,老子再不做这活了,收家伙走人。”我见他高兴就笑着问他:“到哪里发财?”
“不谈发财,与你平级了。”
“那恭喜你高升了。”
“老计看我是个人才,在你这里太委屈我了,把我调到型砂组当组长了。到了那组都是老子说了算。”小汪说这话时得意地翘起左手的大拇指扬了扬。我知道老计怕他发犟脾气癞在这儿不走,给他戴了高帽子。其实型砂组就是个体力活,每天每人都要撮好几吨的砂,没有半点技术成份,到是很适应他这种粗人干。
“老计眼光独特,量才而用。你在那里一定可以大有作为。”看他得意顺心,我也赶紧顺他意说。
“借你吉言,我一定把型砂组带成车间里的先进班组。”他说完高兴地提着工具桶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得不佩服老计的领导艺术,下一个炉工他会派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