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师傅,还不知道你谈朋友没有?”何厂长笑着问小张。小张脸微微一红说:“我们车间几乎都是和尚,难见一个扎辫子的,我上哪儿去找女朋友?你现在升了厂长,可要关心像我这样的单身徒弟。”
“这姻缘之事可遇不可求,我们厂女职工是太少了,你可以到厂外去找哇。”何厂长依然笑着对小张说,我旁听着不多言,必竞我与何厂长还是第一次喝酒。
“我们厂址太偏僻了,又不通车,不好我女朋友。我回家过年时,家里给我介绍过一个国营农场工作的女伢,我又不敢与她见面。”小张说这句话时抬头看着何厂长,何厂长问他:“你为么事不敢见她?”
“我见她,要是谈成了怎么办?难道跟她到农场去种地?”
“那到不至于。国营农场的职工属於国家职工是可调进我们厂工作的。”何厂长剥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你这说的是酒话么?我可当真了。我今年回去就找农场女职工。到时候就请你帮忙调进我们厂。”小张一脸认真地对何厂长说。
“只要成为我徒弟媳妇,这忙我一定帮。”何厂长高兴地说。
我见何厂长高兴的样子,用玩笑的口气对他说:“还有我呢,到时候别忘了我。”
“你的问题排在我徒弟的后面,慢慢解决。”听何厂长这话,我心里十分高兴,今天这酒喝得值!
与何厂长混熟后,我到宗部长家窜门,告诉宗部长我和何厂长交往的过程,宗部长听后对我说:“你能搭上何厂长这条线,还愁你女朋友调不来?不过你现在要抓紧时间结婚。作为职工单调起码的条件要有五年以上的婚令。”
“我女朋友在师范学校培训英语,她还不想与我结婚。”
“不想结婚你们也要先把证拿了哇,婚令是从你们拿证的这天算起的。你这些硬件过了关,我们才好帮你讲话。”
“谢谢你对我的指导,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弟弟与对门街坊的小嫂子替我们把结婚证拿了。不知这证算不算数?”
“只要这证上写的是你和她的名字,谁还管你的证是怎么来的。你既然有证就赶紧写请调报告到厂里排队。”
我觉得宗部长的建议很好,就赶紧回宿舍重写请调报告。
第二天,把请调报告递给计主任签字时,计主任签上同意的意见后对我说:“你们组长向我写了辞职报告,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谁来任这个组长好?”
“小柯组长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呢?”我觉得小柯是不是有什么委曲,就很认真地问计主任。
“事情是这样的,新中缸套的质量总搞不上去,我要求做好小组每道工序的详细记录,他这个组长胜任不了。我看你这请调报告写的蛮好的,要不这个组长你来当?”计主任笑着问我。
我想想说:“我当组长没问题,只是女朋友调不来,我工作起来也不会安心。”
“你只要安心工作,把新中缸套的质量搞上去,你女朋友调动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有你这话,我定能团结全组的人,想方设法的把缸套质量搞上去。”
“走,我这就和你下去向全组任命你当组长的决定。”
计主任把我的报告锁进抽屉后,与我一同来到了中频电炉组。
计主任叫小柯把全组的人都请到他跟前,然后他对大家说:“小柯师傅不愿当组长,大家现在推荐一位组长怎么样?”
邹师傅看看老计,又看看我后笑嘻嘻地对老计说:“你们这些臭老九当干部,就是不直爽。你想请小牛当组长就直说,我是不会反对的。”邹师傅话音刚落,和我同住单身宿舍的程汉良马上附和说:“邹师傅说得好。小柯的组长是熊主任任命的,现在的主任是你,你说什么我都拥护你。”
老计听了他俩的话后笑着问大家:“你们都是这意思吗?”炉工师傅吴达大有点不耐烦地对老计说:“我们是这意思有用吗?你要问小牛当这个组长是不是他的本意。”
小吴说这话的意思我明白,他一贯认为炉工技术比造型技术深奥,对造型工当组长管炉工向来都是不服气的。他常在我面前念叨:“老子这炉工手艺是三个六月九个冬练出来的,不是一般的人能看朋白的。”那股子傲劲全组人都看得很清楚。
老计听了小吴的话后,用眼神鼓励我,那意思是让我在大伙面前表个态,我没想好话词,只好避开老计的眼神,望着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