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边摆棋边对我说:“我每次输在何厂长的当头炮,他的这一着棋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看你么赢他?”
“我跟他走过几次棋,也没赢过他,最好的成绩也只是个和棋。”我如实地告诉小张。
“那你的棋比我走的好。我在他面前总是输,连和棋也没走过。”小张话音刚落,何厂长走近问:“你两个在说么事呢?”
“我佩服小牛能跟你走和棋,我却总是输棋。”小张笑着对何厂长说。
“你今天站在旁边看着,我要他和你一样,盘盘输。根本不给他和棋的机会。”何厂长笑着坐下后,右手指着棋盘对我说:“让你先走。”
我毫不客气地架起当头炮展开全面地进攻。瞅准眼头用马兑掉他的炮,然后用炮兑掉他的马,最后我俩只剩下单车对士相全。
何厂长只好承认第一盘为和棋。他还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看来想喝你的酒,我还得下点功夫。”
何厂长话音刚落,小张笑着对我说:“你走棋蛮毛鄙的,那能缠着何厂长兑子呢!”何厂子嘿然一笑说:“他能和我兑子不算毛鄙,不过我再不会给他兑子的机会了。”
从第二局开始后,何厂长攻势强劲,其间后方空虚,我完全是有机可乘反败为胜的,但我想到是为女朋友调动而来走棋,必须克制自己的好胜心。想到这里我一直固受不攻,只是让他赢得不那么顺利。
第二局结束后,何厂长笑着说:“怎么样?我这次捆着你杀,你服输么?”我本想顺着他的话说服输,但我觉得有拍马屁之嫌,硬着头皮顶了一句:“不服。你攻杀我的时侯,你后方露出了好多破绽。”
“那你怎么不抓住机会反击呢?”小张很认真地问我。
“我攻得狠,他哪有机会反击。”何厂长有些得意地说。
“不是没有机会,是我的棋艺不如你。”
“你知道就好。摆棋再战。”何厂长高兴地对我说了一句。
第三局何厂长攻守兼备,在我眼里找不到他半点破绽。走到中盘,我稍一疏忽,就被他马踩一车走了。我赶紧站起来对何厂长说:“不走了,我输了。”何厂长听我这话舒心他笑了。小张却说:“这输棋早着呢,你接着走哇。”
“小牛不像你,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往下走会输得更惨。”何厂长徽笑着对小说。
“我不是怕输惨了,是要兑现我的诺言,我输了请你们喝酒。我这就去就办。”我正要离开,何厂长叫住我说:“开玩笑的话你还真当回事啊,这花钱的赌注,我看还是算了。”
“我不花一分钱。我养在床底的鳝鱼是现在外面花钱买不着的。”
“我不信,小张跟他去宿舍看看,他床底下怎么养鳝鱼?”何厂长将信将疑地对小张说。
“好咧。走哇!”小张催促我说。
当我从床底拉出个大瓦钵,揭开上面的盖,一条条的黄鳝在水中蠕动。小张惊奇地说:“这活鲜的黄鳝这晚真是用钱都买不着。”
“你赶紧回去陪何厂长下棋吧,我马就可以办好。”
“那你酒在哪里?”小张环顾宿舍四周问我。
“桌子底下塑料壶里的酒,够不够我们三人喝?”
“够了。”个张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告诉何厂长。
我端着菜拎着酒,走进何厂长宿舍,正在跟何厂长走棋的小张把棋一抹说:“我输了,不走了。”抬腿就往外走。
“嗳,喝酒你外跑么事?”我拦住他问。
“我也不好意思白喝你这酒哇,我宿舍里还点炒花生拿来一起下酒,行么?”小张话音刚落,何厂长笑着说:“花生下酒也不错,你快去快回。”
等小张拿来花生,我先给何厂长倒上酒,再给小张倒时,小张一把夺过酒壶笑着对我说:“我酒量小,我自己倒。”
我看着他倒的酒,心想这都快半斤了,还说自己酒量小?我就不经意地问小张一句:“就你这酒也算量小?”
“我和厂长比,当然算量小啦,他可是一斤多的量。”听小张这么一说,我看了一下壶中的酒,只好给自己少倒一点。
酒壶见底时,小张趁着酒兴问何厂长:“你在车间当技术员的时候住单人宿舍,现在当了副厂长,怎么还住单人宿舍?为么事不把师娘从上海调到我们厂里来呢?”听他那口气与何厂长关系真不是一般。
“你问的这个问题,组织部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不愿意。”何厂长鼻尖冒出些许的细汗,嗓音低沉的说。
“这好的事,你为么事不愿意呢?”小张笑着问。
“我把老婆调到这里来?我有病啦!你们不晓得我老婆在上海是做么事的吧?”何厂长讲这话时显得有些得意,见我俩听得认真,他又接着说:“我老婆在一所科研单位做科研,调到这厂里能做什么?何况这上海市的户口好出不好进。我不可能把老婆伢的户口弄到这里来。”
小张应声附和:“还是厂长有远见。”听他这话,我也赞许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