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理完发，抹掉脖子里的碎头发，又抖掉衣服上的碎发屑，转身对我说：“谢谢了。你女朋友调动的事，我们老乡定能帮你拿个主义。要不，今天晚上我陪里去走一趟？”

“到他们家去我熟门熟路的，无需你陪我去。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给我出了个好主意。”

“你不用我帮忙，那我回组干活去了。”

“去吧。”说完，我收拾好理发工具也开始干活。

这时组长小柯从洗手间回来，见我情绪稳定的干活，就笑着对我说：“自己想开了就好。男人嘛，多大的事都要提得起放得下。”

“我这是向你学习，你结了婚的都不急着调动，我急个啥。”我也笑着回答。

“嘘---，小声点。我这事尽量地少让人知道，传到人事科后，他们会认为欺骗组织，说不定会把我退回去。”小柯有些紧张地小声对我说。

我只好笑笑不回答他的话来表示我的歉意。我心里却想着晚上到章校长家去一趟，讨他个底，问他一下，我女朋友定性为职工后，他们学校还接不接受？

晚上我到章校长家，章校长正和宗部长聊天。见我进门两人就哈哈大笑，我被他们的笑声楞在原地不动。下意思地抹抹脸，以为自己脸上有污点。宗部长见我这傻样，转为微笑说：“别抹了，我们笑的不是你的脸。”

“我俩正谈你的事，你就到了。”章校长也微笑着对我说。我这才反应过来，忙问章校长：“不知你们在讲我些么事？”

“我们还能讲你些么事，还不是你女朋友调动的事。”宗部长稍微地停了一下，站起身来走近我，带点埋怨的口气说：“你回去办这事，也不先咨询我们一下，就回家稀哩糊涂去办，一下全办砸了。你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是多少？”

“你看我女朋友的调动还有希望吗？”我马接过宗部长的话小声地问。

“这事你不问我，问章校长。”宗部长很果断地说。

“这事你也不要推的太干净了，其实你还是可以帮忙的。”章校长用玩笑地口气对宗部长说。

“你说他女朋友都定性为职工了，不从我部门过，我哪能插得上手！到是你现在只要说学校需要老师，他女朋友是职工还是干部厂部还不是要看你的态度。”宗部长认真地对章校长说。

“小牛的女朋友是职工我也接受，我们关系摆在那里。换了别人肯定不行。不过作为职工调动的难度太大了，你不给他指条路，他还不知从何下手呢！”听章校长这话我才心安。看来这两位有权力的朋友还真在为我着想。

宗部长听章校长这话后笑着对我说：“这个职工调动哇，对调比较容易，单调哇确非易事。”

“这么说我女朋友可以对调啦？”我喜形于色地问。

“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听宗部长把话讲完。”章校长给我递给眼色，接着，伸出右手做了个请宗部长继续讲的动作。

“你女朋友想对调，先在本厂找个女职工和你女朋友年纪差不多的人，那人愿调回你们老家，双方谈好了，两边打报告向组织伸请办调动，这样的情况一般容易解决。你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宗部长很认真地问我。

“没把握。那单调难到个么程度呢？”我小心谨慎地问。

“作为职工单调难就难在名额上。这个名额必须是我厂自然减员的名额。平均每年只有个把名额，而且这个名额还捏在管人事的副厂手里。也不是这个副厂长想给谁就给谁的，必须在每年三月份厂人事调动会上，由这位副厂长提交单调人的申请，交与人事部门讨论通过后，再交给厂人事科去执行。”

“看你讲的这么难，我女朋友的单调是没有希望了。”我沮丧地说。

“希望还是有的。就看你怎么运作了。”宗部长喝了茶，对我笑笑按着说：“这届管人事的副厂长是何利中，你跟他熟吗？”

“熟哇！他住一栋三楼，我住二栋三楼。我们对着窗口每天都见面。”我马上高兴地回答。

“光见面没用。要和他有交集。”宗部长加重语气对我说。

“我和他走过两回象棋，算不算有交集？”

“这样的交集太少了。应该接他多喝酒，多交心。你们俩都住单人宿舍，这样喝酒的机会是很多的。”

“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下酒来菜？”

“他下江人喜欢吃鱼，这正是你的强项，你还为难么？”宗部长问这话时，章校长笑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