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小柯见我手里拿着本书回来,打趣地对我说:“伙计,计主任把技术书给你,看来是要培养你。去了这长时间都跟你谈了些么事?”
“计主任怕我背思想包袱,跟我做思想工作,要我安心工作,配合你把小组的工作搞好。”
“没谈你女朋友调来的事?”小柯依然笑着问我。
“说了。他讲我女朋定性为职工后,调来的希望渺茫”我心存戒备地回答。
“唉。”小柯叹了口长气,又接着说:“你希望渺茫多少还要希望。不像我是完全地绝望,连老婆调动的事是想都不敢想。”
“你结婚了?我们全组的人怎么不知道。”我从老计那里知道了这事,依然假装不知道。
“我有难言之苦。假如你女朋友作为职工能调来,我定会把我的苦中告诉你。”小柯讲完这话后,就向车间后面走去。
邹师傅见小柯走远了,走近我小声地说:“你莫看小柯外表老实忠厚,其实这家伙心深得很。刚才他是在套你的话。”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因为我心里长记着母亲的告诫:“背后不讲别人的坏话。来说事非事,定是是非人。会惹祸上身。”
邹师傅见我不作声,表情凝重地对我说:“小柯下放在恩施专区,在那里结婚有了孩子,为了回城谎称自己没结婚,瞒过了厂人事科的人才调回来的。这大的事能瞒过组织的人,在我们车间唯独只有他。所以,我是醒你和他交往多长个心眼。”
听邹师傅这话我笑了,小柯隐瞒婚史返城,组织上应该知道,老计跟我打招呼是证明。我随后小声地对邹师傅说:“他们这批老三届的知青,在农村呆了七、八年结婚生子的现象十分普遍。为了返城好多人还离婚抛子呢!小柯和他们这些人比较,他应该算是忠厚老实的吧。”
“你要这么想只当我这话没说。不过我想你也不是个过话的人,所以才给你交了他的底。希望你知道这事后不要去揭他的老底。”邹师傅有些不放心地嘱咐我说。
“邹师傅你放心,别看我平时闲聊话多,但涉及个人隐私的话从不多谈。我还是从内心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把你对我讲的这些话烂在我肚子里。”邹师傅听我这话眉头舒展,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望着转背离去的邹师傅,我想女朋友的调动被我搞砸了,本来她可以转干的,却被我办成了职工。这将会影响她的前途,也同样为往后的调动留下了隐患。想到这些我不知该怎么办的好。
这长时间没更新的原因是加入了购房的队伍。老妻怨言现居化工厂旁,空气不好。她看中了碧桂园的一套百多平方米的房子,总价90多万。苦于手中无钱,她与女儿商量,女儿孝心方显,愿付50%的首付,余下的贷款用妻子的退休金还贷,须还13年。
还贷需要我二人的结婚证明,我二人80年结婚证上的名字与我身份证上有一字有别,我向贷款的李经理解释,我们领结婚证时没有发行身份证,她不听我解释,非要我们重办不可。三十六过去,这结婚证重办可想而知有多麻烦。这些天跑路终于办妥,心想13年的房贷还我,不知是否我在这世上?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老妻还活在这个世上开心就好。
我越想越烦,也无心做活。这时,造机车间的陈二柱来找我给他理发,我很生气地吼他一句:“不剃。”
“为么事不剃?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呀。”他面带微笑,轻言细语地对我说。我见他这样子心软了,忙对他解释说:“对不起,你来的不是时候。我现在正心烦,没心情给你剃头。”
“不想给我剃头不要紧,你有烦心事讲给我听,兴许我能带你出点主意。”二柱用诚恳的语气对我说。
“我女朋友的调动被我办砸了。现在定性为职工,调不来了。”我十分沮丧地说。
“就这事?这有么好烦的。你继续找宗部长和章校长给你帮忙呀。”
“我女朋友是干部他们可以帮忙,现在是职工,他们还能帮忙吗?”
“职工调动属人事科管,不过,人事科和组织部都是通的。你先到章校长那里把情况弄清楚了,再去找宗部长帮忙,我看你女朋友还是调得来的。”
“谢谢你提醒,我这就拿推子给你剪头。”我赶紧开工具柜拿理发工具给二柱理发。